貞娘點點頭,大概哭的太多了,她的喉嚨有些沙啞:“二弟託人捎話給我,說你有解藥,想要什麼,你說吧!”
溫非池眉毛一挑,笑了起來:“大嫂真是聰明人啊!”
“聰明人不說廢話,你母親給我兒子下毒,不外乎是為了爵位,為了這侯府女主人之位,只要你能給解藥,我即刻帶著我兒子回江南,等我相公回來,我會讓他離開侯府,如果你需要,我們兩口子出族也行!”貞娘神色凜然而平靜,唇邊帶著幾分冰冷的嘲弄。
見慣了她循規蹈矩的溫和禮讓,第一次看見貞娘尖刻嘲弄的樣子,不知怎麼,他就是覺得很高興,笑呵呵的跟貞娘說:“嫂子誤會了,我對侯府的爵位沒什麼興趣,解藥也不在我手中,在我師傅那裡。”他一指身側的男子:“這是我師傅,他姓童。我師傅有話問你,你若答的他滿意,他就會給你解藥。”
“問題?”貞娘蹙眉看看溫非池,又看看他的那位神秘的裝酷的師傅,一直背對著大家,這會終於慢騰騰的轉過身來。
所有人都隨著他的轉身發出了一片驚呼聲。
那男子眉若遠山,秋水為瞳,鼻樑高挺,唇色極淡,他安靜的站在那裡,彷如雪山之上盛開的冰晶雪蓮,高潔、晶瑩、不食煙火。
看到他的那一刻,每個人心中都會湧現出一個詞——“仙人之姿”。
古來人們形容人的風姿極美,都會用這樣的詞,可誰也沒見過仙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因為不知道,所以那樣的風姿才是人們心中最聖潔最神聖最不可捉摸的。
這男子站在那裡,衣袂飄飄,青絲飛舞,眼波微微一轉,便是一首精緻清遠的詞,讓人心生雋永綿長,滄桑翻覆的惘然。
“你怎麼會青衫隱的?”那男子開口了,聲音也是極乾淨的,只是口音很怪,似乎不是中原人士。
貞娘恍然,這男子應該是為了月娘,不,是為了蘇輕眉而來的。
她退了一步,極乾脆的跪在地上:“前輩,青衫隱是我師傅經常唱的!”
“你師傅?”男子一愣,冰雕一般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你師傅是誰?”
“蘇輕眉!”貞孃的話終於震開了冰雕的臉,男子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求前輩看在我師傅的面子上救救犬子!”
不過很快,男子的臉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也許你是從別處聽來的,你拿什麼來證明你是她的徒弟?”
貞娘將懷中的孩子遞給繡春,起身道:“晚輩給您做道湯,證明晚輩的身份,可以嗎?”
男子的眼神微閃,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後,貞娘託著一大碗“月娘湯”送到了男子的面前,並揮手讓所有人退下。
男子坐在石凳上,動作優雅的拿起勺子嚐了嚐,“嗯,是這個味道!”他看著那碗湯,眼睛中流露難得一見的柔軟、迷惘、溫暖和懷戀,彷彿透過那碗湯,看見了多年前,那個飛揚明亮的女孩,無賴的對他笑道:“告訴你,別廢話,老孃難得好心做頓飯給你吃,你要是敢不吃,我就直接給你倒嘴裡去”
“你師傅在哪裡?”
“求前輩先給晚輩解藥!”
男子轉過頭,似笑非笑:“你威脅我?”
“不敢”貞娘苦澀的勾了勾唇角:“晚輩的兒子命在旦夕,做孃的哪怕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前輩既然跟我師傅是故人,能否看在我師傅的份上賜給晚輩解藥,救我兒子一命?”
“哦,我給你解藥,你告訴我你師傅的下落,難道你不擔心,我是你師傅的仇人?”
貞娘搖搖頭,目光明亮,神情篤定:“不,前輩說到我師傅的時候,眼神溫柔繾綣,前輩自己也許不知道,但是晚輩看得出來,前輩的神情,是提到心愛女子時才會有的,所以,晚輩知道,您打聽我師傅的下落,是因為您心裡想念她,惦記她!”
男子的臉色微微見紅,半晌,才慢騰騰的從懷中摸出一枚雪白的拇指大小的藥丸來:“化成水,分三次喂下,以後這孩子會百毒不侵!”
貞娘大喜,手顫抖著接過藥丸,飛快的跑出去給龍姨娘看:“是這個嗎?”
龍姨娘聞了聞,頓時眉開眼笑:“就是這個!”
“太好了,那位前輩告訴說,讓分成三次化成水給炻哥吃”
龍姨娘點點頭,道:“我去吧,那個男的,八成就是隱魂教的教主童息墨,江湖傳言,童息墨天人之姿,果然不假”一面叨咕著,一面帶著繡春等走了。
貞娘長出了一口氣,回身去見童息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