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正在那兒等著。
“爸爸、媽媽!”小李芙興高采烈地叫著,臉上的表情隨著愈接近手術而雀躍不已。
林以梅退了幾步,好讓他們在手術前說說話。
天倫之樂呵,她沒有什麼感覺的看李傑左擁妻子、右抱女兒笑談著,以為一直存在自己身上的仇恨,老實說——壓根兒沒有,時間真的是很多事情的療傷劑,日子久了傷痛不再,很多怨啊恨的,早就隨著時間過去,輕揚唇角,她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原諒他的一天。
“謝謝你肯救我女兒。”李芙的母親,亦即李傑的妻子,忽然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真的謝謝你。”
林以梅回握她的手。“不客氣。”看了眼李傑,他的表情告訴她,他並沒有把他們兩人的舊故事說出來。她淡笑了下,不說也好,免得大家尷尬。
“我和我先生會賠償貴院所有損失,一定會的。”
“這件事你們應該和院長談而不是我。”她無權作主。“我只是個麻醉醫生。”說完,她率先進入手術室。
一番必要的消毒過程之後,林以梅穿好綠衣步入手術室,滕青雲正如往常一般早在裡頭等著。
“護士呢?”她看了看,手術室內除了她和他之外再無他人。
“走了。”滕青雲整理工具臺上的手術刀和縫合等工具。“我要他們離開,等一下你做完麻醉工作後也離開。”巽凱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揪出放炸藥的兇手,在這情況下,只有把醫院所有人員驅散才能避免無辜的傷亡。
“你怕巽凱來不及抓到兇手,所以叫所有人離開,打算自己進行手術。”這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因為他並未否認;而且就算他否認她也不會信,因為這幾年來的相處,即使私人關係並未如公事上的具有默契,她也知道他的性情為何。
就在這時,李芙被一名護士推進手術室。
滕青雲示意護士小姐將李芙小小的身子抱上手術檯後便說:“離開,愈遠愈好。”
“是的,院長。”護士點頭,乖乖的聽命離開。
“滕青雲——”
“做你自己該做的事。”口罩遮住他下半張臉,但眼神仍能將他強烈的作風顯露無遺。
林以梅被這雙眼給說服了,拿出她研究多年的成果——以針炙代替麻醉藥劑的使用,因為成功率不高,所以對一般能接受藥物麻醉的患者,她是不用這種方法的,但今天李芙只有使用這種方法才能進行麻醉,所以她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進行這項工作,這是個賭注,賭她的技術和李芙的生命。
她一面看著掃描器器,一面專注於李芙身體昏穴及麻穴上的銀針,終於,在掃瞄儀器上的數值達到一般深度麻醉的指數後,她替李芙戴上氧氣罩。
“離開。”
“不。”她推著手術工具臺到他身旁。“她不只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的。”
“這裡也許會爆炸。”如果巽凱真的無法阻止悲劇發生的話。“你會死在這裡。”
“有你在。”她口罩下的笑容,想必他看不見,但她真的笑了。“你在賭醫院會不會爆炸,而我在賭救不救得活她。”他們都在賭,也都必須下賭注——他們的命。
“離開!”他不准她下注。“我一個人就夠,你太多餘。”
“我不離開。”她再次拒絕。“再趕我,我就取出銀針。”這算是威脅吧,她心想,就不知道他接不接受。
“你!”
“時間不多。”她拿起開膛用的手術刀遞給他。“開始吧,我幫你。”也幫自已。這次是她最後一次和他在手術室裡一起共事,結束手術後如果醫院沒有爆炸,巽凱抓到兇手,那她就該離開;如果醫院爆炸,他們都死了,至少她身邊還有他陪著,到時侯她可能會對自己坦白點,告訴他真心話。
“林以梅!”
“時間真的不多了。”她再次提醒他。“已經過了十分鐘。”手術時間預計只有一個小時,但是因為此時在醫院隨時有可能爆炸的危險情況下,所以一個小時對每個人來說都有如一整天般地漫長,當然,麻醉中的李芙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滕青雲接下手術刀,低頭開始他的工作,突地卻丟下一句話:
“結束後休想我放過你。”
“我知道。”林以梅口罩下的嘴咧開笑容,只可惜他看不到。
“就是這傢伙!”巽凱將一個五花大綁的“人球”丟在醫院大門一眼可見的接待大廳。“他在太平間、樓梯間、急症室,還有各樓層都裝了炸藥,不過全拆下來了。”王八蛋!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