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是我,我回來了。”
喬悠悠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個人,嘴邊是未刮的青色胡茬,臉上有瘀傷,眉頭緊蹙在一起,看著她的眼神是濃濃的心痛。好熟悉的人,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是她無時無刻不祈禱他平安無事的人,是她孩子的父親,她的男人。
喬悠悠用盡全力,幾乎是撲到他懷裡的,胳膊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眼淚大把大把的落在他身上,無聲的哭泣變成嚎啕,似是要把這些天來隱忍的全部釋放出來。喬悠悠的字不能成句,磕磕巴巴的說:“你……嚇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褚頌抱著她,輕撫著她的背脊,“對不起,害你傷心。”
喬悠悠的頭搖的像撥浪鼓,她不要他的道歉,只要他安然無恙。湣�鷙ε濾�嵩儆幸饌庖謊���艫謀ё潘�!�
褚頌回來了,她如果再堅強一點,孩子就不會出事,可是她沒有保住孩子,他們三口本來可以相聚的,卻被她一手毀掉了。喬悠悠覺得自己好沒用,卻又感嘆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狠的奪走她的孩子,難道非要用孩子來換褚頌的平安無事嗎?難道就不能兩全嗎?她是如此期待著那個孩子,為了他艱難的熬過害喜,知道他健康的成長她就好開心。可是現在,她的任性,是殺死她孩子的一把劍。
“褚頌對不起,我好差勁,沒有保住孩子,對不起。”喬悠悠哭的痛不欲生,她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孩子。
“不是你的錯,你盡力了,受了這麼痛苦和委屈。”褚頌閉上眼睛,“悠悠,能再見到你真好。”
飛機爆炸的時候他在想,悠悠怎麼辦?她還在等著他回家,他不能死。這樣的信念撐著他熬過了十多個小時,他真的一度認為自己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你會不會怨我?”喬悠悠抖著聲音忐忑的問。
褚頌搖頭,咬著牙齒忍了好久,才勉強開口說:“我,我不能飛了,你還要我嗎?”
“要要,我要你,不管你是不是飛行員,是不是軍人,哪怕你一直醒不過來我也要你,只要你。”
“所以不要再說怨不怨的話,我們的孩子只是去了天堂,他在那裡沒有痛苦,他永遠都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家的老大,褚喬。”
孩子註定成為褚頌和喬悠悠心裡的一塊不能觸碰的傷痛,這場意外事故間接殺死了他們的孩子。喬悠悠懊惱自己沒有照顧好孩子,褚頌自責自己讓喬悠悠擔心進而影響到孩子。也許他們要為這件事背一輩子的負擔,不管他們以後有多麼優秀的孩子,只要想起他,還是會心痛,會滿心虧欠。
喬悠悠要臥床休息,褚頌本來就滿身的傷,更不能亂動,可是他總是讓褚司偷偷推著他去看喬悠悠。最後不得已將他們換到一件雙人病房,他們成了病友。
褚頌的甦醒,無疑將所有人從悲痛中解救出來。飛行和孩子成了每個人的禁忌詞語,絕口不提。他們以為只要不提起,就不會太傷心悲痛。可是喬悠悠在夜裡總會被孩子的夢折磨,而褚頌總會記起那片蔚藍的天空。不知道要多久,他們才能從這片漩渦中徹底解脫。
一週之後,喬悠悠的身體漸漸好轉,褚頌的病情也穩定,經過醫生的同意之後他們一起出院回國。只是回國之後的第一站,仍舊是醫院。
褚頌要繼續住院治療,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若有不小心便會留下後遺症。他不想徹底離開部隊,就算不能繼續飛,他也可以繼續穿著那身軍裝。十幾年的部隊生活,他有太多的捨不得,他不能就這麼放棄。
喬悠悠請了長假陪在醫院。白天,喬悠悠陪著褚頌復健,散步,晚上在寬大的病床上相擁而眠。她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很注意不讓自己太累,很努力的吃飯,她要養好身體,和褚頌一起康復。
從回國之後,褚頌的病房每天都有探病的來來往往,還好他住的是套間,病房外有一間會客室。人多太麻煩的時候,他們就宣稱褚頌需要休養,關上那一道門,褚頌和喬悠悠就盤腿坐在床上八卦外間的人。下至子女,上至祖宗三代。喬悠悠一直以為自己身在京城,知道的肯定比褚頌多,可是經過多次切磋之後發現,她知道的永遠是皮毛,比如某某外面有沒有養小的,某某的兒子和明星有一腿,某某離婚等等,而深耕的那些都是從褚頌哪兒聽來的,比如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會不會被抓到小辮子,可是牽扯政治的東西太費腦子,喬悠悠聽著頭疼。
空軍一師領導來的那天上午,喬悠悠剛好去找醫生討論褚頌的復健計劃,待她回來的時候,褚頌正和一幫子領導說話。喬悠悠沒有進去,而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