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莫要打了,再打便出人命了!”有的人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出言勸道。
董策只是不理,依舊是狠狠的打。
孫六子的妻子孫王氏撲上前來,緊緊抱住董策的胳膊,臉上滿是淚水,哀求道:“二郎,董二郎,求求你不要打了,再下去就出人命了!我家男人錯了,不該那麼對你,嫂子給你磕頭了。”
說著便是跪在地上磕起頭來,額頭在地上撞得砰砰作響。
董策停了手,他看了孫王氏一眼,這個女人對他還是不錯的,淡淡道:“孫家嫂子,我十二歲那年,你還為我縫補過衣物。三年前,這腌臢潑才帶著人把我打了一頓,你給我送了草藥來。今日看在你面子上,我便留他一命,咱們之間,兩不相欠了。”
孫王氏趕緊點頭,哭道:“謝過二郎,謝過二郎。”
董策一伸腳,便是把已經給打的奄奄一息的孫六子踢到一邊,孫王氏趕緊扶著不斷痛苦呻吟的他走了。
他手摁著腰刀,眼睛在眾人臉上緩緩掃視了一圈兒。眾人看見他那兇狠如狼一般的眼神兒,都是不由得心中一寒,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都是明白,董策轉了性子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癩狗子了。
董策緩緩道:“昨日孫如虎死了,我受了驚嚇,夜夢神人,一番訓誡!一覺醒來,才覺得自己以前是何等的窩囊,我立下誓言,以後再也不許自己被人欺負!”
他伸手指頭在人群中點了點:“你,還有你,你們幾個,以前沒少欺負我!我也不追究了,只不過,以後誰膽敢在喊我癩狗子,休怪我不客氣!”
被他點到的幾個人都是不由得往後縮了縮,聽到這話一個三十來歲獐頭鼠目的漢子趕緊賠笑道:“董二郎您大人大量,咱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眾人紛紛附和:“是啊,咱們再也不敢了,以後就喊你二郎,要麼就是董哥兒,董哥兒。”
董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王通。”
“董哥兒,您叫我?”之前那獐頭鼠目的漢子趕緊應了一聲,走到董策近前,一臉的諂媚討好。
卻沒料到董策哐噹一聲拔刀,他只覺得眼前一花,以為董策要砍自己,嚇得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
董策卻只是一刀斬斷了旁邊一棵小樹,把刀在褲腿上擦了擦,收刀入鞘,淡淡道:“本來我是要斷你一隻手,看你識相,給你留著吧!你去,帶著幾個人,跟十里鋪裡面的人都說說,我董二,轉了性子了。”
若是在一盞茶事前董策敢說這話大夥兒只當是天大的笑話,但是現在,誰都知道這位董二郎是個言出必踐的人物。端的是心狠手辣一個亡命徒,沒瞧見方才狠揍孫六子那架勢麼?分明就是要把人給打死啊!
這種人,可惹不得!
王通嚇得差點兒沒尿出來,只是虛驚一場,趕緊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董哥兒您就瞧好吧!不出半個時辰,咱們堡裡面人定然都知道。”
說著便是帶著幾個人飛也似的跑了。
董策擺擺手:“過去的事兒,我不與你們計較,都散了吧!散了吧!”
這裡面不少人是原先欺負過他的,本來心裡都是忐忑,這會兒聽了,才是放下心來。有那臉皮厚的,還紛紛上去跟董策套了幾句近乎,說了幾句好話,這才各自散了。
感覺到眾人投在自己身上那敬畏的眼神,董策微微一笑,長長的吁了口氣,一種吐氣揚眉的感覺油然而生。
現在大夥兒,都是怕他了。
倒不是說他能以一敵多少,一個人就能把這些人打服,可不是這麼算的——就像是在董策前生,他家所在的那個小縣城足足有六十多萬人口,可是縣裡最大的黑社會組織統共才有三十來個骨幹,不也是一個縣無人敢惹,說收拾誰就收拾誰?
因為人心是永遠不會齊的。
他卻並未離開,而是在界石上坐下。
他在等人。
幾個註定會來的人。
沒有讓他失望,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從城門方向大步走過來一群人。
他們向著這邊大步飛奔而來,很快便是到了董策不遠處,這一群人有五個,各個都是身材粗壯的漢子——在這個時代這種體型至少能說明他們的營養相當不錯。為首的一個大約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滿臉橫肉,長相很是兇惡,他穿了一件兒青色的短褂,敞著懷,露出了結實的胸肌和胸口兩條黑色大蛇紋身。那兩條大蛇糾纏在一起,長開著血盆大口,露出了細長尖銳的獠牙,狀極兇惡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