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別哭啊……”
董忠庸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的站在她身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急的額頭上汗珠都滲出來了。
董忠康在旁邊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自己這個兄弟,怎麼跟魔怔了也似?
那女孩兒哭了一陣兒,抹抹眼睛,回頭低聲道:“大爺,對不住。”
“沒啥,沒啥。”董忠庸趕緊胡亂的擺手。
女孩兒瞧著他有些慌亂的動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神溫柔如水,心裡只覺得暖融融的。從來沒有人對她這般好過。她心裡暗暗下了決心,今晚一定要好好伺候他,他要什麼,便都給了他就是。人生一世,縱然是隻有一夕之歡,能得這般良人,也是不枉。若是他心裡因此記掛著自己,說不定以後還能再見面。
幾人很快便走到了那巷子口上,董忠庸忽然問道:“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女孩兒猶豫了一下:“假母給我起了名字,叫惜春。我本姓於,名竹青。你叫我什麼都好。”
“於,於姑娘。”
聽他叫自己本名,於竹青微微一笑:“叫我竹青吧,青兒也行。”
看著她一雙柔柔的眸子瞧著董忠庸,董忠康忽然覺得自己這傻兄弟一點兒都不傻!這還是傻兄弟麼?這是何等高明的手腕?這小娘子顯然已經是對他動了幾寸芳心了,以後再來,怕是錢都不用多給,還能吃頓好飯。
他嘴裡發出兩聲嘖嘖的聲音,被董忠庸聽見了,趕緊拉著於竹青往前走。
又往裡頭走了一段,距離於竹青說的那件門戶還有兩三丈遠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一聲高聲大叫傳來:“姐夫來了,蓬蓽生輝嘍……”
那音兒是拉長了的。
然後便看到兩三個穿著青衣,三十來歲的男子,舉著燈籠,臉上掛著濃濃的媚笑,快步迎了上來。
“姐夫?”董忠康和董忠庸對視一眼,都是面色古怪,他們卻不知道,在這等小門小戶經營的風月之地,龜公對於客人,一概是以姐夫來稱之,表示親近。
只是這份親近,衝的是白花花的銀子,若是像李娃傳裡那位公子一般,錢財花光,那這些稱你為姐夫之人,立刻會搖身一變成為打手,將你打將出去。
幾個龜公滿臉諂笑的迎上來,幫著董忠康兩人牽了馬,帶著兩人往前行去。於竹青便在一邊緊緊跟著。
遠處一直跟著的張麻子和李黑兩人眼見著自己跟蹤的目標進去了,不由得傻了眼。
張麻子以為這兩人是建奴奸細,必有所圖,卻沒想到他們真是來嫖娼的,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不知所措。
“咋辦?”李黑問道。
“等著!”張麻子咬咬牙:“咱們在這兒等半個時辰,若是他們即刻便出來,那定然是進去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他們一宿不出來,那這一次,就算是咱們栽了!”
李黑嚥了口唾沫,苦著臉道:“大哥,我得有四五個時辰沒吃飯了。”
“瞧你這點兒出息!”張麻子在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沒好氣道。不過他對自己的小弟也是比較照顧,擺擺手:“去吧去吧,給我也捎點兒吃的喝的回來。”
“誒。”李黑應了一聲,趕緊便去了。
這院子門口不大,原木色的大門沒有上漆,兩個門環看上去頗為老舊,已經有一定年頭了。門前石階清掃打理的很是乾淨,兩邊是青色的瓦,青色的磚。看上去就如同尋常人家一般,平添了幾分親切。
進了院子,面對著門的是一堵影壁,上面鑲嵌著招財進寶的圖案,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繞過影壁,空間便是頗為的逼仄,是一片不大的空地,中間是一片小小的花圃,不過現在已經隆冬,花草盡皆枯萎了,只有花圃旁邊的兩棵大樹,枯黃的葉子還有些掛在樹杈上。
在大樹下面,便是幾間左右廂房,都是平房,想來理當是這些龜公兼雜役下人們的住處。
花圃後面,迎面是一堵隔院牆,牆不高,牆頭起起伏伏的,做成了波浪的樣子,上面鑲著一層青瓦。隔院牆的正中,開了一個月洞門。龜公們把兩人的馬牽了下去,然後一個龜公和於竹青陪著兩人進了二門。
進了二門,風光卻是別緻。兩側建著左右廂房,比前院的要精緻許多。正面坐北朝南的,卻是一棟二層的小樓,上下差不多得有十間,看上去很是闊大,下面還有三級白石臺階。下面一層的門前窗前是一道五尺多長的抄手遊廊,上面還有紅色的柱子支撐著,柱子下面是八角形的白石基座。
青、紅色乃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