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策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怎麼都看不出這個女孩子怎麼就那麼能廝殺拼命。
“有沒有餓了的?趕緊吃飯喝水,待會兒戴上頭盔,跟我上去。”董策吩咐道。
“兄弟,哥哥這裡有個計較。”
九邊這些堡寨,本就是軍事性質大過民用性質,說白了,就是以軍事要塞的標準而建的。因此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城池不大,城牆高峻。可能還不如內地一個縣城的五分之一大,但是城牆的級別卻是超過了州城。比如說十里鋪,不過是三四百人,五十軍兵,放在內地也就是個村子,還不算大的。但是城牆卻足有十多米高,兩丈的厚度,城頭之上也是女牆,城樓俱全。
不過城樓已經是很殘破了,不知道多少年沒修過,雖然說不上搖搖欲墜,但是漏風漏雨那是免不了的。這五年間雖然上頭兩次撥款責令整修城牆,但都被許如桀大人給拿到了自己家裡了。
城樓大門緊閉,裡面升起一堆篝火,士卒們都在外面,只有董策和許如桀二人對面而坐。火光明滅,把他們臉上照的一陣陰晴不定。
董策並未說話,只是點點頭,示意許如桀說下去。
許如桀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賊人勢大啊,足有三百騎,又是來去如風,咱們是逃也逃不掉,若是守……”
他苦笑一聲:“我惡了侯家偉,鎮羌堡那邊兒的軍兵是不要想了,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推脫一個三五日。其它的邊墩,便是相救,也是無能為力。更別說,若要打退這三百馬賊,怎麼也得千餘步卒才行,能拿的出來這個兵力的,附近只有鎮魯堡,弘賜堡等寥寥幾個而已。”
董策已經介面道:“可是這裡又是鎮羌堡的轄區,他們卻是不好擅自進入的,若是公文往來,最後定下來再出兵,怕是咱們骨頭都已經成了灰兒了。”
許如桀點點頭:“誰說不是啊!”
董策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你說侯家偉定然是不會來救的,嗯,有這句話,和我方才過來的時候那古怪,兩相印證之下,卻是有些眉目了。”
“什麼古怪?”許如桀擰著眉頭道。
董策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那些馬賊用的弓,不是自己造的。我奪過來瞧了一眼,是咱們大明官定的弓箭,跟下發給軍兵的,絲毫不差!”
“什麼?”許如桀驚得差點兒跳起來。
他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能確定麼?”
董策點點頭。
“會不會只是巧了?”
董策一聲輕笑:“一個人那還巧了,三百張弓都是如是,還是巧合?”
許如桀臉色極其難看。
他當然明白董策的話意味著什麼。
三百張弓,已經是一個很了不得的數目,要知道,在大明朝私藏弓箭可是死罪,要誅族的。這些馬賊自然是不在乎什麼誅族不誅族的,但是問題是,他們的弓箭是從哪兒弄來的?要弄到三百張弓,不是件容易的事,武庫之中若是賬目短缺這麼多,真被揪出來,是有一大批人要掉腦袋的。
而在這九邊之地,搞到弓箭相對容易一些,但是三百之規模,也唯有高階軍官才能緊緊巴巴的擠出來!
還未聽說過白麻子攻下了哪處堡寨,由此也可斷定得,在他的背後,定然有一個相當強力,地位尊貴的大人物在支撐著!
原來這白麻子匪幫的背後,竟還有這許多的曲折!
許如桀和董策都甚是精明,自然立刻便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兩人都沒有說出來。
誰都不再說話,火光明滅,映出了兩張陰沉沉的臉。
終於,還是許如桀沉不住氣了,低聲道:“侯家偉?”
“拿不準的話,我不敢亂說,不過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推斷,那也只能是他。”董策淡淡道:“白麻子狡猾,素來不會去啃硬骨頭,咱們十里鋪雖小,卻是城高池深,又沒多少肉可以吃,對讓來說,便是打下來也得不償失。不過麼,對大哥您,卻就是天崩地裂了!”
他瞧了一眼許如桀,見他的臉色已經發白:“若是十里鋪被攻破,沒的說,大哥你自然是身首異處。而若是城不破,你也會落一個守城不力的罪名,能不能保住這官位還是兩說。”
董策搖搖頭:“好算計,當真是好算計。本來以為這位侯大人上有兵備道劉大人壓制,下有老哥您分權,已經是隻剩下一口氣兒了,卻沒想到,這一步棋走來,全盤都活了!”
許如桀只是沉著臉不說話。
好一會兒之後,他方才低聲道:“兄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