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從油壁車通向側門的通道,兩邊兒都讓捻金紗給圍得結結實實。
這捻金紗看似輕薄無比,也不甚密實,隨著風搖搖晃晃的,但是足以遮住外面的視線了。
董策只瞧見隱隱約約的有兩個丫鬟打扮的先下來了,而後扶著一個人下了馬車,進了府中。
都穿著寬大的衣服,便是身形都瞧不真切,更別說是容貌了。
身後的耶律斡裡和吧嗒吧嗒嘴:“真真是遮奢,竟用捻金紗做擋風遮沙的用處。”
“哦?還有什麼講究?你給咱說說。”董策笑道。
“回主子的話。”耶律斡裡和道:“這捻金紗,乃是在花絞紗織成的地兒上起本色平紋假紗織成的暗花紗,然後於其上用捻金線挖織花紋,捻金線花與暗花相映,給人以層層堆積之感覺,既是漂亮。這等捻金紗,又輕又薄,你像他拿出來的這一匹,寬有七尺,長有四丈,卻最多也就是一斤八兩重。怕是這一卷紗,就能值個不少銀子。”
董策驚詫道:“你怎麼知道這許多?”
“俺之前在陽和城的時候,跟一個綢緞莊的老闆娘相好過好一陣兒。”耶律斡裡和咧著大嘴嘿嘿一笑,沒皮沒臉道:“也不瞞主子您,俺那一杆大槍這輩子就沒見過更大的,她在床上吃受不住俺,可不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董策也是不由得渾身一震,笑罵道:“你這腌臢廝!”
他身後那些家丁早就笑成一團。
劉若宰不消說是很清廉的了,不過這會兒的官兒,就算是再怎麼清廉,也不可能窮了短了日常用度。而且劉若宰出身不差,也是為官多年,家底兒肯定也不薄。再說了,他自己再廉潔,能擋得住不讓家裡人遮奢麼?
進去通報的人還沒回來,董策便也只得下了馬在門口等著。
謝鼎坤大步走過來,門口的守兵紛紛行禮。
他走到董策面前,看了一眼,嘆了口氣。
董策笑道:“老謝,看來最近混得不錯啊!”
“承蒙兵備道劉大人不棄,讓我暫管府內守備,並襄助管理鎮河堡守備。”
謝鼎坤臉上卻殊無得意之色,自從上一次剿滅侯家偉之事後,他看上去要沉穩了許多人,人也沉默了不少,之後董策跟他也碰過幾次面,都沒怎麼說話。他擺擺手,示意周圍的守兵走遠一些,整個人有些頹然的往石獅子上一靠,長長的吁了口氣。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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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一九八 房契
“現下我手底下的人,有一百五十多了,建了一個營頭,名曰冀北道奇兵營,我只是副千戶的官兒,當不了正官,因此掛了個哨官的差事,暫時管著…”
“都是挑選的軍中精銳,基本上都是各邊堡邊墩五年以上的夜不收,見過血,殺過人的。每個人都發了足額軍餉,配棉甲,長槍,鳥銃,長刀,坐騎。”謝鼎坤淡淡道:“你說的沒錯兒,以戰後餘生之老卒為骨幹,再組織起來,他們戰鬥力提升了很多。”
董策心裡忽然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剛想說什麼,通報的門房出來了,道:“董大人,老爺請您進去。”
董策只得拍了拍謝鼎坤肩膀,抬步進了兵備道衙門。
劉若宰最近也很忙,不過看到董策來,還是專門騰出時間來一見。他也知道董策的性子,不是那等愛阿諛奉承的,等閒不來,來了多半便是有事兒。這也是他很欣賞的一種性格。
董策畢恭畢敬的行了禮,起身道:“大人,末將過來,是來求援來了。”
“哦?”劉若宰兩條眉毛挑了挑:“銀錢用光了?”
“是!”董策苦笑一聲:“不但是銀錢,便是糧食也已經告罄,最近糧價飛漲,今日買糧花光了最後一筆銀子。”
“這些奸商,真真是該殺!”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劉若宰罕見的臉上露出一抹殺意,不過轉瞬即逝,董策暗自揣摩著,怕是他在那些糧商處也吃了虧。
董策上前兩步,遞上一個小冊子:“這是那些錢糧的出入,還請大人過目。”
劉若宰拿在手中,翻開看。他看的很仔細,竟是一行一行的過目,每一頁都翻得很詳細。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才把冊子合上,輕輕放在桌子上。他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本官沒看錯你,這賬目,是做不得假的。”
“大人謬讚了。”董策謙道:“不過是下官本分而已。”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