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弘治時期,改舊制為商人以銀代米,交納於運司,解至太倉,再分給各邊,每引鹽輸銀三四錢不等。這一改制,致太倉銀多至百餘萬,國家財政收入驟增。而因此邊地鹽商大都舉家內遷,商屯迅速破壞,邊軍糧食儲備也因此大減。
一三零章 你們,不夠看!
等到了嘉靖之後的一百多年間,各地鹽業基本都已經被一些大商人給壟斷,這些人有權有錢有勢,再也不用向九邊運糧。
九邊的軍戶,一直在捱餓。
現在各地的糧食什麼的,都是採買。
官道之上,忽然響起烈烈的馬蹄聲,一支騎兵策馬飛速而來。
這支騎兵人數不多,卻是極為的精銳,最不濟的也穿著皮甲,大部分人都穿著元青色的青緞銅釘布面甲,帶著鐵盔。還有人穿著紅緞銅釘銅葉甲和厚重的鐵鱗甲,為首的一個將官模樣的高大年輕人,外面套著一件紫花罩甲,裡面鼓囊囊的,顯然裡頭也有重甲。他們一行人都是騎著難得一見的高頭駿馬,為首那年輕將官胯下戰馬都披了馬甲,馬鞍邊兒上掛了兩個大袋子,大鐵弓放到了馬鞍一側的弓袋裡面,旁邊的撒袋裡面更是裝滿了長大的重箭,在撒袋外面露出了長長的尾羽。
這些常年行走在九邊的商人也算是見多識廣,卻是從未見過這等精銳彪悍,人馬如龍的部隊,一個個心裡都暗自嘀咕,說不得那是哪個大將主家裡的家丁。
大同總兵還是宣府總兵?
他們知道惹不起,都是老老實實的避在路邊,把道路讓出來。
這便是董策一行還有那西恩巡夜斥候——或許現在改叫董府家丁了。
出發之前,馬林代表所有巡夜斥候大著膽子向董策提了個請求——他們也想進董府當家丁。
董策自是驚訝,問了原因才知道,他們之所以提這個要求,是因為這些時日都過去了,流民也安置了,家丁也收了,如何處置他們卻還是每個章程。這些人就跟沒了孃的孩子似的,整日都是惶惶然,生怕自己在這個組織中找不到一個跟腳。他們也都是對董策的家丁那豐厚的待遇眼饞,更是聽耶律斡裡和回來說這些家丁現在在安鄉墩整日價有大魚大肉吃著,雖然練得苦,但是吃的也香。
於是幾個人一商量,乾脆就求懇董策收留。
董策這些日子都沒顧得上安頓他們,一來是忙,二來也是未免沒有晾涼他們的意思,其實對如何處置他們,早就有了想法。他也想把這些人收入囊中,只是做家丁這個事兒跟別的還不一樣,總得有個你情我願才好。
現在他們主動來投,董策正是求之不得。
董策還很是為難了一陣兒才應承下來,宣佈他們待遇和家丁齊平,又問詢了他們的意見之後,都給改了名字。
短短月餘的時間,董策的家丁隊伍已經膨脹到了四十六人,其中忠字都十六人,勇字都十五人,毅字都十五人。唯一沒有改姓改名的就是馬林,他被董策任命為馬術教頭。
董策瞧著路上那絡繹不絕的商隊,心裡頭暗暗盤算,此時正是冀北道物資儲備最為豐富的時候,還都沒有下發,看來自己得再從劉若宰那裡弄點兒東西來才是。
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到了鎮河堡的時候,看到城門口也排起了長隊。
董策一瞧,卻還看見一個熟人。
冀北道下糧草通判紀長風紀大人一身文官常服,正自優哉遊哉的坐在一個太師椅上,身後站著十幾個摁刀的侍衛,在他面前十幾個書吏正在忙活著。他們指揮著那些商人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而後便是一一的現場登記造冊。
糧食,被服,布匹,棉花,草束等等,不一而足。
他們的檢查顯然是相當的仔細,一個運糧的商隊行到了城門口,士兵把上面的大糧包給拖下來,抽出刀來在四處刺了兩下,裡面的糧食頓時就流了出來。
董策分明看到,那商隊頭領的一張大肥臉上瞬間就佈滿了油汗。
果不其然,士兵們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大聲道:“糧食中摻雜的有沙子,還有糠麩,還有土。正經糧食不過六成!”
他這一說,周圍計程車兵頓時群情洶洶,他們這些軍漢,最恨的就是這些黑心商人——糧食裡面摻了沙子,到時候還不是得發下來他們吃?
士兵們圍上去眼看著就要把那商人拖到一邊暴打一頓,那商人趕緊四處作揖求饒。
一個書吏戳著他鼻子跳腳大罵道:“好你個王胖子,咱們從你處糧行進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般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