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銳來才行!本官調撥這些物資,是按照核定三百兵員名調撥的,但是你實有兵額不過一百一十二人,下個月的餉銀,本官便只能按照一百一十二人給你開核。”
“不過!”他補充了一句:“每兵六錢銀子的軍餉,是不會拖欠的了,而且之後每月還有一斗的本色米支給。”
能給到這個軍餉數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畢竟九邊軍兵的軍餉沒出京城就得給颳去三成,而本地兵每月軍餉額定是一兩,怕是調撥到劉若宰手中的餉銀,一個人也就是這些。
他是一點兒都不貪的。
拿著條子,看著上面寫得那一個個代表著不同物資的字跡,白添福激動的渾身都哆嗦起來。又聽到劉若宰這般說,他撲通一聲便是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末將多謝大人厚愛,雖死無地,只為大人效死,不敢多言一字!”
“不管不要你效死,只要你給本官練出一支強兵來,便就是了!”他盯著白添福一字一句輕聲道。而後淡淡一笑:“記得,之後每個月的餉銀,都要去鎮河堡現領,不會提前支給了。”說罷,便是起身下了臺子,大步離去。
白添福站在那兒,滿臉都是遮不住的喜色。
董策上前笑吟吟拱手道:“恭喜白大人。”
白添福心情極好,也笑著和董策說了些話,他還有事,便告了個罪離開。
董策一時也沒了事,便帶著耶律斡裡和幾個在城裡轉了轉,一眼看去,只是破敗。當日建奴施虐的痕跡觸目驚心,眾人都是破口大罵。轉了一圈兒也沒甚意思便回了駐地。
過了沒多一會兒,劉若宰一個家人過來傳信,說大人議定下午出發。
這一次劉若宰除了馬伕之外,還帶了三五個家人過來,負責端茶倒水伺候著的事兒,這個來送信的是他府上的二門子。離開的時候,董策塞給他一個二兩的小銀錠子。劉若宰自己是不貪腐的,當他的家人長隨自然也就沒什麼油水可撈,但是劉若宰並非不通人情,也默許身邊人收受些好處。他人情通達,知道這東西是無法掐住的。
而董策向來很注意和上司身邊的人搞好關係。
送走了那滿臉笑意的長隨,董策正要去吃飯——起得太早,飯也沒吃,這弘賜堡也不像是能有飯館的樣子,不過倒是有些四野的鄉民來這裡兜賣肉菜,董策讓周仲買了回來自己做。
鐵甲之聲鏗然,耶律斡裡和手裡拿著熟銅鐧,從兵營外面大步走來,身後跟著一人,穿著一套青布鐵甲,身材矮壯,董策掃了他一眼,感覺似乎有點兒眼熟。
“老爺,他要見您。”耶律斡裡和一開始管董策叫主子,董策老覺得跟建奴那邊兒似的,便讓他跟別的家丁一般,改了老爺的稱呼。
那漢子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董大人,小的是白大人府中家丁,白大人在家中設了宴席,不知道您賞光否?”
董策心裡微微一動,笑著點點頭:“回覆你家大人,本官中午定會去的。”
到了大約十一點的時候,白添福又請人來請了。
董策帶著耶律斡裡和和王渾,跟著那家丁出了兵營,一路向北,卻是被引到了北門的箭樓之處。也許因為當初不是建奴的主攻點,因此北門箭樓儲存的還很是完好,兩層的樓閣式建築,厚重的大青磚砌成的牆體上佈滿了密密的射擊孔,綠色的瓦片經過多年的沉澱,已經呈現出一種沉重的暗灰色,像是陰雨即將到來之時天邊堆積的鉛雲一樣。
十來米高的城樓聳立在城牆之上,給人一種巨大的壓力。
城樓外面,兩個白添福的家丁在那兒站著,看到董策過來,都是恭謹的抱拳行禮。
董策把耶律斡裡和兩人也留在了外面,在此間,他自然是沒什麼害怕的。
上了樓,箭樓二樓空空蕩蕩的,青磚鋪成的地面打掃的很乾淨,只在臨窗的位置鋪了兩面席子,東西對坐,中間放了一張小几,上面擺放了幾樣兒酒菜。白添福已經在東邊的席子上坐著了,見到董策,他站起身迎上來,伸手笑道:“董大人來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這便入席?”
董策哈哈一笑:“白大人相請,乃是下官天大的面子,豈能不來?倒是勞駕大人等候了。”
“董大人這般客氣!”白添福很是親熱的抓著他的胳膊,兩人入席分坐,正是所謂的把臂入席,是這個年代人表示親近的一種最常見方式。
兩人分開入座,董策左手邊就是一面大窗子,朝著城外。這裡是弘賜堡的制高點,從此望去,城外十數里都是看的分明。遠遠能瞧見大量拋荒的田地長滿了雜草,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