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你以後會是全天下最老道,手最巧的佛爺!”
他現在還記得師傅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從那天開始,師傅就不走了,上街走了一趟,腰裡銅就有了,就在他家旁邊租了個小院兒,每日讓張麻子去他家玩。
這一住,就是十年。
七年前他告訴張麻子:“你能出師了,師傅這下半輩子,就指望你了。”
那一天,張麻子偷了三錢銀子,給老孃抓了生藥,給姐姐買了一件兒棉襖,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有這麼多錢。
兩年前的一日,張麻子跟往常一樣拿著自己偷來的錢從‘德富記’買了師傅最愛吃的燻雞燒酒,來到小院兒。結果小院兒裡面人去屋空。
師傅走了。
張麻子悵然若失,自己跟師傅,這輩子大抵是不會再相見了。
又想起師父來,張麻子不由得眼前一陣恍惚。
他趕緊晃了晃腦袋,把這一絲情緒驅逐出去,佛爺捅天窗的時候,必需得全神貫注,稍一不留神,那人只要是發現了喊一嗓子,就得出事兒。
他很快就鎖定了一個目標。
那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的男子,穿的倒是挺華貴,只是上面的花紋忒也俗氣,一張老臉黝黑憨厚,小眼睛卻是時不時的閃著狡詐的光,這會兒左看看右看看,有個啥熱鬧就湊上去,張著大嘴笑得開心。
張麻子撇了撇嘴。
一看就知道是鄉下的土財主,進了城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看他那包袱還抱在懷裡,一準兒裡頭有貨,暈暈乎乎的偷了他怕是一時半會兒覺不出來。
而且這種人,腰裡可是有銅有銀的。
“就是他了!”
張麻子衝著;李黑使了個眼色,佛爺和老密心領神會,裝作不經意的向著那土財主蹭了過去。
到了近前,張麻子卻是皺了皺眉頭。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也衝著那土財主擠過去。
他來不及先下手,臉上的笑意一收,陰沉著臉便衝著那倆人走去。
那兩個人卻沒發現他,正自往前晃,卻是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給拍了一下,頓時大怒,回過頭來就要破口大罵,待看清楚是張麻子,頓時便是一哆嗦,趕緊把罵人的話咽回去,陪著笑道:“張,張二爺……您老人家……”
“懂不懂規矩?”張麻子用手指頭點了點他腦門兒:“棋盤街是劉三爺的地盤兒,老子是劉三爺手底下唯一一個佛爺……”
他頓了頓,忽然臉色一冷:“趕緊滾!再看見你倆,老子卸了你胳臂!”
“是,是……”
那兩人趕緊點頭哈腰的去了。
張麻子冷哼一聲,一口痰吐在地上,臉上露出輕蔑之色:“沒規矩的狗東西!”
雜魚被攆跑了,可以開始了。
他和老密兩個配合的極好,先是老密走到那土財主身後,他身材高大,那土財主又矮又肥,給他在後頭這麼一擋,根本就瞧不見身後的情況了。
然後張麻子走到老密身後,胳膊從兩人之間的縫兒裡塞進去,握在手心兒的一枚小刀片靈活的在五根手指頭之間翻飛著。鋒銳的刀片輕而易舉的便在那土財主懷裡的包袱上割開了一個小縫隙,而後張麻子兩個纖細修長的手指頭伸進去,輕而易舉的便找到了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子。透過布料感受到裡面的堅硬,張麻子不由得心裡一哆嗦。日你娘,這下要發了!
一
%77%77%77%2e%64%75%30%30%2e%63%63/
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一七三 姐弟
既然找到了,那就要趕緊拿出來走…但是張麻子並不著急,他知道,若是這會兒那土財主被驚動,就是功虧一簣。他的手很巧,極巧,慢慢的動作著,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外夾。
手裡一沉,錢袋到手。
他手一籠,那錢袋便是掉進了他的袖袋之中。
他轉身就走。
老密又等了一會兒,才裝作掃興不再看,也轉身走了,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整個過程說起來簡單,實則對於極巧的要求極高,中間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要完蛋。
直到兩人拐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後面才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有賊啊!額地銀子……有賊啊,抓賊!”
“傻蛋。”
張麻子不屑的哼了一聲,他從懷裡掏出十來個銅錢兒來,都是上好的官鑄錢。他把錢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