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日開始便往回收那些棉片兒和青蚨編成的甲葉了,今日一上午,收了四五十人的。我都是一個個看的,有的那甲葉編的不好,我都把他們打發回去了,讓她們重新再弄一遍。那些合格的,都是當場發給糧食。”
“您看看這些成麼?”
董策把那些甲葉和棉片兒拿在手中過了一遍,點點頭:“不錯,看來她們還是用心的。”
“大約幾日能都弄完?”董策問道。
“最遲後日也就完了。”霍青桐想了想道。
“後日的話……似乎有些來不及……”
董策沉吟片刻,道:“白墨,記錄。”
“是,老爺。”
白墨應了,鋪好紙墨,提筆待寫。
“崇禎八年二月初九日,著命霍青桐將第一批青蚨甲料送到,共計五十副之料材,著冷兵器組趙鐵砧收到即刻,著急人手,立即打造。但有所需之物,憑此往府庫領取。”
董策說著,白墨刷刷刷很迅速的寫完,吹乾了墨跡,遞到董策面前。
董策瞧了一眼,用了印,便遞給了霍青桐。
“這批甲冑,是頗為緊急的,你那邊,也要儘快做好,如此工坊那邊,方才材料供應的足夠。”董策叮囑道。
霍青桐自是應了。
正事兒說完了,董策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道:“說罷,這次又有什麼不平事了?”
霍青桐看了階下的張繡一眼,張繡低著頭,似乎不敢看堂上,隔著這麼遠,霍青桐似乎都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輕微顫抖。
能決定她命運的,便是眼前這個男人。
董策瞥了一眼張繡:“跟她有關?”
“沒錯兒。”霍青桐吸了口氣,緩緩道:“大人,堂下那女子,名為張繡,本是左雲縣人氏……”
霍青桐把張繡的經歷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她沒有添油加醋,以董策的心思,若是有所誇大之處,他定然是能聽的出來的。而這件事本就已經是足夠慘,也不需要添油加醋。
她說著聲音便是發顫,眼圈兒也紅了。
董策越聽越是眉頭緊鎖,臉色陰沉。
原來自己的軍中,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人!此人的所作所為,已然不是心術不正可以形容的了,簡直就是陰險惡毒,詭詐殘忍。能對深愛自己的女人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這得需要何等殘忍的內心和涼薄的性格?
霍青桐說完,滿臉哀求的看著董策:“大人,求你救救她,那韓守正禽獸不如的一個東西。現下他不在家,若是等軍中放了假,他回了家,得知張繡這般做了,說不定就把她給打死了!”
董策沉吟不語。
“此人若是留下,定然就是個禍害!”董策幾乎是在瞬間就做出了這個決斷。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性格,除非是發生過什麼莫大的變故,否則往往是很難變化。而從這韓守正的行為上來看,哪怕是淪為流民之後,也沒能讓他改了性子,反而是變本加厲。而來了磐石堡之後,也是對張繡照打不誤,這說明此人性格是很難改變的。
這等人,心術不正,性格邪佞,像是這麼惡的人,也真是少見。做什麼成不成且不說,反正搞破壞肯定是一把好手。一個組織,一個團體裡頭出現這麼一個人,就很容易出問題。看得出來他對別人的恩情也沒什麼感激或者是回報的,董策也沒想過要感化這等人,這種隱患,直接殺了就是,何須給自己留下一個禍端?
再小的隱患,也是隱患。
只是要殺他,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
當然不是說董策沒能力或是沒膽氣,只是這個程式,得比較複雜才成,不能直接動手。
原因則是——韓守正沒犯事兒!
雖然董策乃是磐石堡的第一人,但是這也不代表著他想要殺誰就殺誰,但凡是一個組織,一個團體,都需要有一定的規矩,準則。正所謂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但凡是這麼一個組織,不管是什麼性質的,總會產生自己的規矩。就算是流民流寇,就算是山賊土匪,還有規矩,還有講究呢!
因為這是一個團體存在的必然,沒有這個規矩,這個團體是維持不下去的。
這些規矩具現出來,若是之於一國,則是國家律法;若是之於一族,則是族中家規;若是之於一夥兒山賊土匪,則是綠林規矩,道上的講究。
這磐石堡就是一個大團體,董策,李貴等官員,下面的百姓軍兵,都是其中的成員。就算是董策,他身在這個集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