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每日晚上,只消得她開啟窗子,便能看到他站在外面,看著他,輕輕的笑。
感情不知不覺的萌發,讓她如痴如醉。
終於有一日,他靈活的攀著外牆,從她的窗子裡鑽了進來。
那一夜,倒鳳顛鸞,她也嚐到了做女人的滋味兒。
之後,就再也拋不下,放不下了。她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竟然是這種滋味兒,她愛極了他,恨不能把心都掏出來,他要做什麼,她只是一切都依著。
兩個人的這種關係維持了兩個月便再也維持不住了——她懷孕了。
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家庭裡,懷孕之後的跡象根本就是隱瞞不住的,她的父兄很快就察覺了。
父親逼問出來了真相之後,氣的暴跳如雷,便要進縣城把那韓守正報官鎖拿——他和縣太爺乃是同年的秀才,雖然地位懸殊,但兩人自有一番交情,只消得幾句話,便能讓韓守正悄無聲息的死在大牢之中。
她苦苦哀求不果,便以死相逼,只說這輩子便只認定了他一個,若是他有什麼閃失,自己要不活了云云……
父親終歸是心疼女兒,沒敢再下狠手。
閨女都有了人家的孩子,還能如何?要麼是把女兒侵豬籠,要麼就只能是嫁給他了。
兩人的親事,順理成章的便舉行了。
但這事兒卻是瞞不住了,很快便傳遍了四里八鄉,張家沒人洩密,這訊息是韓守正自己傳出去了。把一個又是地主,又是讀書人家裡的閨女肚子給搞大了,在他看來是很可以炫耀一番的資本,到處與人說。
張家淪為了笑柄,張繡的父親給氣的一病不起,終於在張繡出嫁的前一日病死。
沒有彩轎,沒有鳳冠霞帔,沒有多少抬多少抬的嫁妝,張繡穿著一身素衣,拎著一個小包袱,悽悽慘慘的來到了韓家。
就算是哥哥再怎麼疼妹妹,這等不光彩的事發生了,他也不能對妹妹有多大的照顧。
來到韓家,張繡才知道,原來自己進了地獄。
他們終歸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是喜歡舞文弄墨,悲春傷秋計程車紳人家小姐,他是大字不識一個,只知道耕田種地,滿口粗話,喜歡開一些下流玩笑的粗魯漢子,他們能夠走到一起,是緣分,但是能不能相處下去,就更要看緣分。
顯然,他們緣分已盡了。
在成親之後,她才知道,跟他一起過日子,做夫妻活下去,跟之前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差距太大。
韓家的貧窮困苦是她之前完全無法想象的,在韓家的第一夜,潮溼的土炕,骯髒有異味兒的被褥,床上的跳蚤,都讓她根本無法入睡。但這些,她都能忍受,畢竟是嫁了他。但,這些並不是全部。韓守正父母都已經病故,家中只他一人,也沒有什麼小姑子小叔子需要照顧伺候,按理說這等家庭應該是不會出太大問題的。兩個人的價值觀、生活習慣等等,都產生了巨大的衝突。她愛極了他,又是那等溫良的性子,便不跟他爭,只是自己在一邊坐著,默默的流淚。但是他卻似乎越來越暴躁,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溫柔體貼,而是冷言冷語,惡語相向。終於有一次,看見她哭泣,他不是安慰,而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臉上,口中一邊罵著:“臭婆娘,就你孃的知道哭,哭你娘哭,不跟老子說話,瞧不起老子是不是?告訴你,你再瞧不起我,既然嫁了我,你這輩子也就毀在我手裡了!老子要打死你,都沒人能說個屁!”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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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四九七 這事兒,我管了!
就像是被從籠中放出來的猛虎,他的兇狠暴戾釋放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收不起來了…
從此之後,動輒拳腳相向。
尤其是在張繡的哥哥遷怒於他,把他家趕出來,再不把地租給他家之後。
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張繡帶來的,若不是因為她,一切都不至於如此。
他家自己的地早就沒了,這幾代人都是租張家的地為生,現下人家不租給他了,他家頓時便是失了活路,只能生生餓死。而且他和張繡的事兒,周遭已經傳遍了,張家固然淪為那些士紳大族的笑柄,他韓家卻也是臭名遠揚,再也沒人願意把地租給他。
絕望的韓守正每日便拿她撒氣,甚至她的孩子,都被打的流產了。
為了自己不再捱打,為了這個家,她在家門前跪了兩天兩夜,哭求哥哥能夠寬容一二。
終於,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