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灘的林丹汗餘部,難保說那些蒙古人不會把他們交出來來平息建奴的怒火。就算是因為糧草的問題建奴大軍無法行動,上面這個假設不成立,但是林丹汗餘部之間的紛爭呢?
董策可是知道的,林丹汗的那些遺孀裡頭想要投效建奴的怕是有的,若是雙方起了爭執爭端,自己這些人也是有殺身之禍!
劉若宰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那就看他敢不敢?
現在看來,這位老大人的膽子還是很大的。
董策早就胸有成竹,毫不猶豫,沉聲道:
“大人胸中之謀略,實非屬下所能及之萬一。不過屬下此間,還是有些淺見。在屬下看來,大人若是已經決定上奏,那麼第一點,便是要聯絡京中好友同年,使其向聖天子進言一二……”董策一邊說,眼睛一邊盯著劉若宰。他這話說的好聽,實際上直白一點兒便是:動用一切手段,影響皇上,讓他儘早下決斷,把這個差事交給劉若宰。
一
%77%77%77%2e%64%75%30%30%2e%63%63/
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四六零 隱患
董策是什麼意思,劉若宰也聽得明白、
而且他確實也有相當多的同年好友在京中為官,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他們可能官職不高,但是想在皇上面前說上話,想要影響皇帝,本就用不著官職多高。一個御史,或者是一個給事中就足夠了。
劉若宰不自覺的便點點頭,道:“你接著說。”
“第二點,卻是更加重要,”董策臉色變得凝重,聲音卻輕了一些:“千萬莫要走宣大總督,走大同巡撫那邊……多爾袞帶人去收服林丹汗餘部他們未必知道,但是范家私通建奴,他們能不知道?若是大人告訴了他們,怕是他們生怕自己和范家的關係敗露,因此還要極力壓下此事。所以屬下建議,這件事兒,最好莫要扯到范家身上,若不然,又是要扯出一大圈兒麻煩來。因為這些細枝末節耽擱了正事,未免不美。還不如就乾脆編出一個因由來,只說偶然獲得了這個訊息,或者是逮到了一個建奴的奸細得知了這個訊息。如此一來,朝廷相信,宣大總督和大同巡撫二位老爺也不會干涉,而且他們不可能不懷疑自己的把柄是不是在大人您這兒抓著,所以這件事兒便是容易做的順順當當的。至於那范家,就且容他逍遙一陣,日後有的是由頭收拾他們!”
劉若宰沉著臉點點頭。在這一點上,董策想的確實是比較周全。若是把這事兒據實上報,扯到范家的身上,說不得那范家發動實力,而宣大總督和大同巡撫為了自保,也是官官相護,到時候又成了糾纏不清,說不定便要不了了之。更慘一些的話,自己會被他們誣陷,那可就太過糟糕。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董策沉聲道:“這是大人的功績,這是大人要做的大事,咱們種下桃樹了,可千千萬萬,別被人家摘了桃子。”
劉若宰一怔,然後立刻明白了董策話中的含義。
若是此間訊息傳到京中,定然會引起一陣莫大的波瀾,這是不消說的了。雖說是自己提議,但是也未必沒人眼紅——這個差事,乃是一件風險極高,但是同樣也收益極高。而且大草灘距離甘肅鎮並不遠,若是能多帶些人馬去的話,說不得風險並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大。
以崇禎皇帝多變多疑的性格,這個差事最後還真未必能落到劉若宰的頭上,他想清楚了這點,心裡頓時是有些煩躁。
董策的話歸納精髓就是兩句:以相當大的力度影響崇禎,讓他儘快做決斷,以免夜長夢多。
劉若宰身子靠在椅子背兒上,手指頭無疑是的敲著扶手,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把自己現在在京中能用到的人,有交情的人都給過了一遍,仔細思忖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方才輕輕地吁了口氣。
他的面色緩和了許多,心裡也是從容了不少,對於這一次的計劃,已經基本上有了一個眉目。
董策一直站在低著頭站在那裡,呼吸平緩而悠長,一動不動。
劉若宰視線落在他身上,眼中的神色很複雜。其中有震驚,有賞識,有欣慰,甚至還有相當程度的——感激。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啊!”
心裡暗暗感慨了一句,劉若宰輕輕咳嗽一聲,見董策抬起頭來,他便敲了敲桌子,淡淡訓斥道:“休要在此胡言亂語,聖天子英明,豈是我等為人臣子的所能影響?”
董策老老實實的聽著,劉若宰清楚,他也清楚,這只不過是場面話而已。
果然,劉若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