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你們,若是你們再執迷不悟,老子可就要下狠手了!
大夥兒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於是到了第二日,當那些前來買糧的百姓來到糧店外面的時候,驚詫而喜悅的發現,糧價竟然降了!
一下子降到了原先的五成,昨日還是八兩一石,現在降到四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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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
城外,闖軍大營,已經是一片沉寂了。
中軍大營也安靜下來,當然,這個安靜只是相對的,在晚上,郭汝磐的營帳左近,可說是最吵鬧的所在。因為郭汝磐的親兵們要換班,要巡邏,免不得要發出一些聲響來。不過郭汝磐的大帳又厚又大,內裡帷幕數層,除非是外面熱別吵,否則裡面是聽不到的。
而就在此時,忽然有爆裂的馬蹄聲傳來,向著大營不斷接近。
一盞茶之後,幾個騎兵被帶到了郭汝磐的大帳之前。
一共三個人,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臉上身上都是塵土,嘴唇都乾裂了,瞧這樣子,怕是趕了許久的路,一刻都沒有休息。
他們,是高迎祥派來的信使。
郭汝磐得到稟報,披衣而起,命親兵們把這幾個人帶進來。
沒過多一會兒,這幾個信使別出了大帳,自有人帶他們下去休息。
而大帳之中,郭汝磐看著手中的這封信,面色沉重。
“老爺,怎麼了?可是出了大事?”
芙娘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她方才都睡著了,被驚醒之後,匆匆披上一件兒衣服便是過來。她外面穿著一件兒寬大的蜀錦衣衫,內裡卻只穿了一件兒小小的肚兜,隱約露出了不小的一片雪白肌膚,如羊脂美玉一般,讓人看了,便是能想象出摸上去會是何等樣的滑膩。
她走到打郭汝磐身後,為他輕輕揉捏肩膀。
郭汝磐嘆了口氣:“洪承疇回來了?”
“什麼?洪承疇回來了?”因著之前的經歷,芙娘對洪承疇也是畏懼如虎,此時一聽,不由得花容失色,驚叫出聲。
“嗯,三日之前,已經進了潼關。只怕不日就能進抵西安城下。”郭汝磐抓著芙孃的手,他能感覺到,芙娘光滑柔軟的小手冰冰涼涼的。
“有我在,不用怕。”輕輕的捏了幾下,郭汝磐柔聲道。
“嗯。”芙娘依偎進他的懷裡,好一會兒之後,身子才不再顫抖了。
良久,芙娘抬起頭問道:“那這封信是?”
郭若按嘆氣道:“闖王招我回去。”
“澄城縣不打了?”芙娘神色有些詫異。
“不打了。”郭汝磐道:“當初打這裡,是為了拿下這個通往延綏鎮的門戶。當初闖王他們商議的,是隻要洪承疇一來,咱們就退往陝北,在延綏鎮的千山萬壑中跟官軍兜圈子,看看誰耗得過誰!拿下澄城縣,是方便往北邊兒撤。但現在,闖王改主意了。”
“他要集結所有兵力,先跟洪承疇打上幾場,打得過,那陝西以後就是咱們的地盤兒了。擊潰了洪承疇之後,自然可以徐徐圖謀打下西安府。而若是打不過洪承疇,也不往北邊兒退了,往西北,甘肅那邊兒退!”
他冷哼一聲,低低罵道:“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胡言亂語。他一紙命令下達倒是容易,孃的,害的老子白白在這裡打生打死這麼長時間。之前做的,現下都成了無用功!”
他話語中透著一股子濃濃的不忿,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換別人來,也會有怨氣。
辛辛苦苦在這兒打了這麼長時間,結果都成了無用功,還因此而死了不少人。雖說也沒打下來,但沒打下來那是自己的事兒,因為別的原因而使得自己不得不放棄這裡,郭汝磐還是很惱火。
當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這麼大的事兒,他之前竟然沒有得到訊息,闖王既沒有把他召回去商議,也沒有派人來問詢他的意見。郭汝磐覺得自己被忽視了,這才會最讓他氣憤的。而且他心中隱隱然還有一絲恐懼——為什麼這麼大的事兒闖王不跟我商量,不問我?是不是不信任我了?
失去了闖王的信任,就意味著失去了軍隊,失去了權勢,於他而言,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在所有義軍之中,闖軍的軍法軍紀是最完整的,闖軍的官僚體系,上下的體制,也是最明確最完善的,這是闖軍比別的義軍發展速度快,勢力大的一個重要原因,但對闖軍內部的這些高階軍官來說,卻未必是什麼好訊息。
在別的義軍之中,某個大首領手底下的軍隊,幾乎就相當於是他的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