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砸在城牆之上,他這一下用勁兒可是不小,拳頭表面皮肉都綻裂開來,鮮血直流,但他彷彿沒感覺到一般,大喊道:“大哥,兄弟跟你幹了!不就是死嗎?咱們兄弟這麼多年,死,也要死在一起!”
李大巖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我沒看錯你,當真是好兄弟!”
剩下那些家丁也紛紛喊道:“大哥,我們幹了!”
竟是沒有一人退縮,李大巖看著他們,虎目含淚,神情激動,嘴唇都是一陣哆嗦,他想說什麼,但終歸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走到每個人身前,拍拍他們的肩膀。
哪怕是再多的話語,也無法表述他此時的心情。
轉眼之間,闖軍已經殺到了城下,李大巖等人自然是配備有弓箭的。闖軍不斷接近的過程中,他們也沒有閒著,不斷地張弓搭箭,射殺闖軍。只是他們人數實在太少,而相對他們來說闖軍又實在是太多。儘管他們一個個箭術並不差,但給闖軍帶來的傷亡,只能用聊勝於無來形容。
而看著城頭這些不斷射箭的官軍,曲凉心中也是有些差異,他本來以為,這些官軍,看到雙方這麼大的兵力差距之後,應該早就逃走了,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膽子留下來。“或許它們,只有遠遠射箭的膽子而已,等咱們殺到城下,他們自然就會恐懼撤退。”
曲凉心中暗暗道。
但讓他失望了,儘管闖軍已經殺到了城下,李大巖等人卻還是堅守在那裡。
既然是來攻城的,哪怕只是來偷襲這座幾乎沒有什麼防禦兵力的城門,闖軍自然也少不得要帶雲梯。只不過他們帶的並不多,只有三架而已,三架已經足夠了。
雲梯搭在了城牆上,闖軍順著雲梯往上攀爬,和南城門相比,西城門無論是兵力,防禦器械,防禦物資等等,都是少的可憐。他們既沒有叉杆,也沒有夜叉檑,只在城頭堆積了一些碎磚碎石之類的東西。
稀稀拉拉的磚石開始往下砸,給闖軍帶來了一定的傷亡,但也僅僅只是一定的傷亡而已。很快闖軍就爬上了城頭,而此時,李大巖等人早已拔刀在手,準備迎敵。
闖軍們也不廢話,喊叫著便是衝殺了上來,幾乎只是一瞬間,李大巖等人便是陷入了重重重包圍之中。人數是他們十倍,甚至幾十倍的闖軍,湧上城頭,李大巖等人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殺!
李大巖揮舞著手中的腰刀狠狠的向前劈去,鋒銳的刀鋒剖開了皮肉,將一個闖軍的半個脖子都給砍斷,向一旁歪了過去。鮮血從傷口中噴薄而出,澆了李大巖一頭一臉。來不及慶祝,甚至腦海中根本都來不及多想,李大巖本能一般的身子往下一蹲,緊接著,一把雪亮的腰刀,從他的頭頂上砍過。方才這一下,哪怕躲避的稍微慢了那麼一點兒,他就要身受重傷。
戰鬥在繼續!
李大巖就地一滾,手中刀狠狠的往前一捅,刺穿了一個闖軍的小腹。他沒有停留,站起身來之後,順勢往上一劃,方才抽出刀來。他這一下兒,給那闖軍身上,帶來了一個極其可怖的大口子。傷口是豎著的,足足有一尺多長,鮮血和腸子從裡頭湧動出來,讓人看著心裡就是一陣膽寒。
李大巖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殺的第多少個闖軍了,他只知道自己和兄弟們背靠著背,圍成一個環,朝著外面,揮舞著手中的刀,抵擋著闖軍的進攻。身邊不斷有人死,有闖軍,也有自己人。
慘叫聲不斷響起,混成一片。鮮血噴湧,幾乎將它們染成了血人。他們的大腦甚至都已經停止了運轉,只是在本能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
在不斷殺人的同時,李大巖也覺得自己的力量逐漸在流失,揮舞著刀的胳膊越來越痠軟。到了最後,幾乎都抬不起來了,呼吸越來越粗重,每一次喘氣兒,甚至都能從胸腔裡帶出來一股子甜膩膩的氣息。
他知道自己這是要吐血了。
李大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力氣快要沒了,鬥志也快要消耗光了,他現在累得只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兒。
但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闖軍之***現了一陣陣騷亂,不少在外圍的闖軍,都不再向他湧來,而是朝著城牆的內側走去,甚至有不少人急匆匆的順著馬刀朝下跑去。
李大巖經驗很是豐富,他立刻就猜到,只怕有什麼突發情況出現,而且最大的可能性是:援軍到了。
一想到這裡,李大巖感覺自己的體內就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似乎連力氣都恢復了不少。“弟兄們!”他大聲喊道:“再堅持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