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
“我替你打電話到公司請假了。”呂紅村邊說邊繼續手上打毛線的動作,“今天你大概也沒啥心情去上班吧?”看她昨天慌亂的表情,任誰也看得出她一顆心全在冷硯身上。
“老師,我……”老師那麼做,彷彿她的心事全寫在臉上給人知道似的,季戀雪不覺紅了臉。
“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冷硯。”只是像他那樣的男子,女人愛上了他,註定要心傷的,“對了,方才冷硯家的管家打電話來,要你到醫院一趟。”呂紅村放下勾針,“我方才就想叫醒你,只是回頭一想,你昨天只怕一夜不成眠,還是讓你多休息一下。去吧,艾力克有我照顧著。”
“謝謝。”
出了門,搭上計程車之後,季戀雪想著,管家找她做啥?冷硯醒了嗎?那麼,他醒後會想兒到她嗎?也許,他會比較想見方彩芝吧!
經過一路上的胡思亂想,終於到了醫院,走進通廊,她遠遠的就看到龍騰和管家,奇怪,他們怎麼全在外面?而且兩個人的臉色好像都不大對勁,一副剛被“刮”過的樣子。
“你們……怎麼全在外頭?冷硯呢?”
“他在凌晨醒來,得知自己的情況之後,情緒就一直極度不穩定。”管家解釋著,她是被他轟出來的,別看冷硯平時斯文樣,一發起脾氣罵起人來,那可是銳利如刀的。
“你還是別進去。”龍騰沉默半天,他也是冷硯“毒語”下的受難者,“他現在看誰都不順眼,進去只是受了一肚子氣出來而已。”從小穿開檔褲一塊長大的,他還不知道冷硯有這種倔脾氣,明天季軒會到美國來看冷硯,也順道讓季軒領教一下。
連他的好友都被“刮”了,那麼她這他曾說過不願再見著的女人,前途可就更多舛了,可是她還是想見見他,想至此,季戀雪對他們道:“沒關係,我還是想進去見見他。”
這女人的勇氣可嘉,龍騰一挑眉,不再多話。
輕叩了數下門,季戀雪旋轉門把走進去。
“出去,我不想見任何人。”冷硯的眼睛雖纏上繃帶,但是耳力仍好,他順手抓起他周身拿得到的東西,毫不猶豫的朝來者扔過去,“我是個瞎子了,大夥兒等著看我的笑話嗎?”
季戀雪側身躲過他扔過來的水果,仍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
“龍騰,”對方的腳步放得極輕,可仍被他聽出來,“你就行行好,讓我靜一靜,行不?”他想在這個時候仍打死不退的,大概只剩一向固執難纏的龍騰了,這傢伙,有時真煩人。
“我不是龍騰,”季戀雪眼中含著淚,她顫著聲音,“我是季戀雪。”
霎時,病房裡的氣氛恍若凝結了,那令人不安的寂靜催人心慌。
“我……”
不待季戀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冷硯即說:“出去。”他的語氣是堅決的,沒有轉圜餘地。
“我只是來看看你。”她怯怯的說。
“看我?”他倏地大笑起來,“看我變成瞎子的滑稽樣子,來看看我和你的威廉究竟差多少,慶幸自己沒被我纏上,是嗎?”
“冷硯,你……你怎麼說這種話?”
“瞧你驚慌的樣子。”他冷笑,“是被我說中心事了,是不?”頓了一下,他說:“對其他人,你大可裝虛偽,在我這種瞎子面前,何需多此一舉?”
“你不會成為瞎子的,醫生不是說還要再觀察嗎?”季戀雪不喜歡他對自己沒信心,“你不會的。”
“我會不會成為瞎子並不重要。”冷硯有些無理取鬧的說,“那都和你季戀雪無關,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離開這裡,別再打擾我。”現在的他只想拚命的傷害人,以捍衛他那可憐又薄弱的自尊。
從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必須要生活在黑暗中,醫生說,能不能恢復視力還得再觀察幾天,天曉得,他多麼害怕知道觀察出來的結果。
就讓他絕望的認為他這輩子當定瞎子好了,這樣他就不必哀慼的等待結果,也不必承受當醫生宣佈他沒希望時的絕望,說他懦弱也行,不夠勇敢也罷,起碼他不必再接受任何打擊。
“你這簡直就是自怨自艾。”
“幹你啥事!”
“你懦夫,不敢面對現實。”
“我喜歡,幹你屁事?”
“你成了瞎子,我當然高興。”季戀雪也有些火了,她覺得冷硯方才那席話太傷人,“告訴你,誠如你所說的,你現在這樣,我該為我選擇了威廉而高興。”他的話中太自怨自艾,與其讓他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