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熱鬧了。
“這裡有什麼事嗎?”他冷沉的嗓音震進每個人的心坎。
“你們看,你們看,頭上那麼長一道疤能騙人嗎?”橘莊村長迫不及待告起狀。“我說老陳啊!以前念在大家都是鄰居,你們家的兒子皮了一點,我們也就認了,可是現在都差點鬧出人命了,你們還想包庇到什麼時候?”
“對啊對啊對啊!”村民一股腦兒鼓譟。
“我們沒有包庇,我們是真的不知道阿新現在人在哪裡。他出去從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的。”陳家夫婦竭力辯駁。
“你們是做人父母的,總該知道他有哪些去處吧?如果是躲在朋友那裡,是哪個朋友你們也要講出來啊!”
“我們是真的不知道!”
“好了好了,別吵了。”蔣宇誠站在兩邊人馬中間,示意兩方的人都安靜。
他先看了看所長,這位長官名義上是來勸架的,到目前為止說話的時間似乎不多,從頭到尾都是那副笑臉和尚的樣子。他再望向退休的警察大漢,眼中不無責備之意。
“別看我,我退休了,只要不出人命就不關我的事。”大漢兩手一攤,擺明了事不關己。
“打警察是不對的,做人要守法!守法是國民應盡的義務,不守法的人一定要好好教訓,我知道哪裡可以埋,警察找不到。”榮叔從人群中擠上來嚷嚷。
“榮叔,我就是警察。”蔣宇誠捺下性子提醒。
“……嗯。”
“喂,蔣小子,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我們橘莊的女婿不能給人欺負。”村長手往他肩膀一勾,拍拍熊膊扛了下來。
“女婿?”人群中響起好幾聲驚呼。
“對啊,人家蔣小子根本不是什麼淫賊,他是牛肉麵麵店那個玲玲的男朋友。”
淫……淫賊?蔣宇誠這次終於沒能忍住,無語問蒼天。還有,他什麼時候變成蔣小子了?
慢著,這根本不是重點!這些人為什麼連聚眾鬧事都這麼不專業?
“好了,這件事情是警方的事,要查也是警方來查,所有人統統回家,不許再鬧事了!”他板起臉,肅殺地下達重令。
一時間所有人全搶在同一時間說話,有抱怨的,有訴苦的,有義憤填膺的,沒有人願意離開。
他分出一半的注意力,聽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話,眼睛在人群四周遊移。
他查過那幾個飆車小子的案底,這些人在暴力案件上都是菜鳥,所以他受傷的事應該會嚇到他們,一定會有人偷偷跑來打聽大家鬧得怎麼樣了。
果不其然,他眼光一掃,注意到街角有個影子在那裡鬼鬼祟祟,探頭探腦,他回頭正要低聲向所長示意,所長突然主動拍拍他肩膀。
蔣宇誠眼光與他一迎上,所長看起來依舊是老好人笑呵呵的臉,眼中卻利光一閃。
“去吧。”吳所長笑著說。
嗯,看樣子也不是個滿臉懦弱的阿伯,蔣宇誠點了點頭,儘量不動聲色地退出人群外。
“來來來,各位鄉親父老你們聽我說——”所長笑呵呵的接過主持棒子。
蔣宇誠經過於載陽身邊時,那大熊男人對他挑了下眉,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噤聲。於載陽露出瞭解的樣子,不動聲色地轉回去聽演講,不時還鼓譟兩句,炒熱氣氛,確保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人群裡。
蔣宇誠真正行動起來有如獵豹,安靜而無聲。
前頭那個小鬼,鬼鬼祟祟地躲在牆角後面偷看,豈料他早已從另外一頭掩到這條巷子裡,從他的後方接近。
“小子!”蔣宇誠一掌拍在他肩上。
“哇——”對方慘叫一聲,幾乎軟到在地上。
“怕什麼?做了這麼多虧心事?”他冷冷地道。
偷窺者看起來不滿二十,是個面貌還算清秀的少年,此時正盯著地上,不敢迎上他的眼。
蔣宇誠看多了那種桀驁不馴的年輕人,這小子看起來就一副菜鳥樣,頂多只能當個小嘍囉。
“今天星期幾?”他冷冷地問。
少年飛快抬起頭瞄他一眼。“……什麼?”
“今天星期幾?”他再問一次。
“星期三啊。”少年吶吶道。
“星期三你不待在學校,在這裡做什麼?”
“……我高職畢業了。”
“你叫什麼名字?”高大的他站在中等身材的少年面前,有如泰山壓頂。
“你不用問啦!我又沒犯法,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