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到了手。
那肉糜摻著她從老太太房裡順來的安眠藥,吃下去不到一分鐘,小狗就昏昏沉沉沒動靜了。
她當時只想著速戰速決,就把小狗揣大衣口袋裡,回家拿上錢,還用她老爸的手機僱了輛黃魚車,馬不停蹄地來了西山。哪知會被堂妹發現並一路跟來,壞她好事的人最討厭!
禾美美怨憤地舉高小狗,對禾薇說:“你想要它也行,替我把十五萬債還了。不然我就把它摔死,你我誰也別想好過!”
禾薇點頭:“十五萬是吧,你先把珍珠還我,我給你錢。”
“哄我呢!”禾美美眼睛一瞪,打死她都不信禾薇能拿得出十五萬,“先把錢取來。一手交錢一手交……狗!不然我就捏死它……啊——”
“它”字剛出口,禾美美掉進了一個大坑。或者說,掉進了一個陷阱。陷阱口因為鋪著乾草、枯枝,很容易讓人當平地踩上去。
“哇哈哈哈!媳婦掉我懷裡了!大哥大哥!我真的抱到媳婦了!啊哈哈哈……好軟好香啊……”陷阱裡立馬蕩起一串年輕男子歡快的笑聲。
以及禾美美帶著哭腔的尖叫:“啊啊啊啊——你誰啊!放開我!嗚嗚嗚!我的腳……我的屁股……疼死我了……”
“媳婦不哭不哭,我給你揉揉,我給你呼呼,不疼了吧?哈哈哈!媳婦你好漂亮……”
“你滾開!滾開!離我遠點兒……”
“你是我媳婦,為啥要遠點兒?我媽和我奶都說了,媳婦就是摟懷裡一塊兒睡的。你看你自個兒跑來我的秘密基地。不就是來找我睡覺的嗎?哈哈哈哈……”
禾美美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剛掉進陷阱就被人抱了個滿懷,起初被男人寬厚硬實的胸膛激得心神一蕩,可轉頭髮現對方竟是個流著哈喇子的成年智障。嚇得她臉色都白了,偏偏陷阱又深,怎麼都爬不上去,想到堂妹還在外頭。顫著音色揚聲喊:“禾薇——薇薇——趕緊把我拉上去啊……”
禾薇哪有心思管咎由自取的禾美美。她剛剛被小傢伙嚇得人都不會動了。
禾美美掉下去的同時,手裡的小狗脫飛了出去,像斷了線的風箏,差點就受地球引力直直摔地上了,幸好被就近的何亮騰空撲到了懷裡。
“多虧我眼明手快!要不然這可憐的小東西要和阿峰家的圖圖作伴去了……”
何亮笑嘻嘻地把小狗送還禾薇。
看得出來,這小東西真正的主人應該是眼前這個長相清麗的女生,而非剛剛那個張口閉口就要“摔死它”、“捏死它”的女人。那種人如果是狗主人,那可真是狗門不幸。
“四年沒見。何大頭你怎麼依舊這麼愛臭屁啊!”大武笑著走上前。
何亮認出是大武,欣喜地拖著長音喊:“喲呵!武——大——郎!”
大武的臉“咻”得黑成鍋底灰。郎泥煤啊!老子哪點像武大郎了!
何亮哈哈大笑。
一旁的章志峰也彎了彎嘴角。上前在大武肩頭捶了一拳:“好久不見。”
大武放過何亮,疑惑地問章志峰:“峰哥,你不是去特行隊了嗎?怎麼跑這兒來了?你、你、你負傷退役啦?”
章志峰搖搖頭:“不是,我主動退役的,家裡缺人手。”
三年前,他爹和弟弟兩個出車送茶葉,被一輛迎面馳來的黃沙車撞翻在地,他爹當場死亡,他弟的命是救回來了,可腦子傷著了,二十二歲的年紀,心智卻幼稚得像個六七歲的孩童。剩他娘和奶奶兩個女人操持家計,他看了心疼,只得放棄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入隊資格,回老家扛起了他爹耗了半輩子心血的茶莊。
大武恍悟道:“原來你那麼早就退役了啊。”
“嗯。”章志峰點了點頭。
何亮深知他不想一遍又一遍回憶家裡遭逢的慘事,一把勾住大武的脖子,制止他絮絮叨叨的提問,壓著嗓門笑謔道:“武大郎你行啊!找了這麼個亮眼的丫頭做女朋友。”
大武翻了個白眼:“別瞎說!我這是任務,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而且那主你們都認識。”
“誰呀?”何亮好奇地催他快說。
章志峰也偏頭等著大武爆八卦。
大武朝禾薇瞥了一眼,見她正專心喂剛剛醒轉的小狗喝清水,清清嗓子,湊到兩人耳邊小聲說:“老首長的那位,特行隊的……”他豎起大拇指,寓指賀擎東。完了叮嚀道:“老首長派我來保護她,但她不知道,你們可別說漏嘴。”
何亮和章志峰心領神會地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