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掐進了他肩膀上的肌膚,他也感覺到了疼。
北京,晚安。
他看到身下少女的臉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幾滴疼痛的淚水。
第二十九章
當他從所謂的美髮廳裡出來之後,一種罪惡感浮上他的心頭。賣身的少女跟他進行了一樁沉默的交易,他感覺不到一絲的快樂與發洩之後的輕鬆,反而他的心頭越來越堵得慌。馮小歡與崔子傑相擁一起的畫面陰魂不散地跳到他的面前,他一拳砸過去,但只一個幻影。朦朧覺得全世界的人們都在譏笑自己,笑自己是一條可憐蟲。
他怔怔地回到了賓館,連北京都不是自己的家了。在這個迷亂的季節,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他躺在床上,這是張陌生的床,開著電視,不停地換臺,也許只有這樣,才會讓自己感覺連對頻道的選擇也是一種忙碌。
後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宿舍樓前的馮小歡笑得花枝亂顫,他則是深情地凝望著她,她用手指點了下他的額頭:呆子!
他很快醒來,淚水滴落到枕頭上,他趕忙將枕頭反了過來,繼續睡。
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嚇了一跳。手機的光頓時讓房間裡有了一點亮色,他伸手拿了過來,是一條短訊息,發信人是崔子傑。
他立馬想將其刪除,但想想又控制了下自己,手機的鈴聲又開始響了,是連續的簡訊息,都是來自崔子傑。
第一條:小新,對不起。我知道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我不企求你能原諒我,我知道我對你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了。在我們即將成為路人之前,我想最後對你說幾句。你還記得我以前打過一個電話給你吧,那次我說看見馮小歡和一個女的跟一個開賓士的老闆去酒店開房間的事情吧,這事是真的,我曾親口問過馮小歡,她說自己喝多了去了酒店,兩人都跟那老闆發生過關係。
第二條:你還記得她去西海的監獄看你的事情吧?當時她叫我陪她過去看你,後來我沒能進去,只是在監獄外面等著。那天晚上我們就回到北京了,當時她說請我吃宵夜,喝了幾瓶酒之後我問她那個事情,她就跟我說了。
第三條:之後我跟她也很久沒見過面,就在三個月前,她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後來我就開車過來送她去醫院,醫生說她急性闌尾炎馬上做手術,我就安排妥當了一切。出院之後她在家裡休息了一個星期,每天都是我照顧她。後來她痊癒的那天,說要給我做幾個菜,謝謝我的照顧。那晚我喝了點酒,一時沒控制住就跟她……
第四條:之後我們倆每個星期都見一次面,這是我跟她的第十次見面,我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只想說一聲,對不起。希望你能以後順利!最後說一句:小歡雖然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她還是很愛你的。你曾經的好兄弟——傑。再見。
看到這裡,小新臉上的眼淚已經氾濫成災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流淚。是絕望?是傷心?是沒面子?不知道,他已經萬念俱灰了,但他又想打個電話狂罵崔子傑。他衝動地按了崔子傑的號碼,但麻煩對方摁掉了電話,他再打,關機。
也許他已經沒臉再聽自己的電話了,自己也沒必要再打他的電話了,他想起多年以前與崔子傑分著煙抽,一起去打球,一起在教室裡唱歌,那些日子多麼美好,多麼值得懷念。而今這一切回憶都如同慘痛的恥辱,更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他如同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床頭一動不動,整整兩天,電視一直開著,他呆滯地盯著電視機,哪怕是廣告,他也一直看下去。除了上廁所與餓了吃泡麵,還有打電話給總檯說房間繼續住之外,沒有其他的事情。
但他沒有因此而變傻,他還是很清醒。晚上馮小歡打了個電話過來:“小新,明天早上你到民政局門口等我。”
民政局,估計她什麼東西都已經弄好了,真的已經無法收場了。就算有人想要收場,也已經無法改變過去的事實了。愛到盡頭,覆水難收。過去的愛到了今天居然成了恨,早知如此,還不如不愛。愛到最後成傷害,多麼痛的傷害!
整夜他都沒睡著,早上隨便應付了一下就出去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幾天沒刮鬍子,估計是鬍子拉碴非常沒形象,但現在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
馮小歡居然已經在民政局門口等了,在小新的印象中,她應該都是屬於大多數事情都是遲到的那種,但離婚這天,她卻來得比他早。也許她早期盼這一天了吧!他冷笑了一下。
走到跟前,他發現馮小歡的眼睛有點紅腫,這女人也哭過嗎?還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