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地摩挲著。
她輕輕地說:“我知道你一定非常恨我。”
恨?
也許真的是恨吧,他對晚上發生的事情居然沒有很強的痛苦感,只有恐懼,這恐懼來自對硫酸的害怕,還有對那歇斯底里婦女的害怕吧。畢竟這硫酸潑到是周靚而非自己,他在事後的言辭顯得很輕鬆隨意。
周靚將他設計送進了監獄,怎麼可能不恨她呢?
但奇怪的是,自己居然對她沒有強烈的恨意,他知道,如果是一個男人設計陷害他,他一定不會放過對方,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但周靚就不會了,難道是因為她是女人,還是因為她是漂亮的女人?
如果是無鹽醜女害他呢,他還會如此仁慈嗎?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卑賤,很無恥。
倘若周靚是自己的殺父仇人,自己也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她嗎?
她真的是一個連仇人都會愛上她的女人嗎?
還是自己是廣大男人中的賤種之一,只要女人漂亮,而不管她心腸蛇蠍?
“你說,我以後還能不能出去見人啊?”她低低地問,生怕大聲會牽動臉上的肌肉疼痛。
她的兩句話前言不搭後語,他也沒有回覆,只是沉默地任她用力握住自己的手。
她又問:“你覺得我這個人很賤嗎?連句話都不肯對我說?”
他硬起心腸道:“是的。”
她又是兩顆晶瑩的淚珠滴了出來,不知道是真的有感而發還是藝術學校培訓的結果,她沉沉地說:“是啊,你是該恨我的。就好像我恨你大哥一樣。”
“你大哥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只是喜歡我的身體罷了,如果我一點也不漂亮,他會要我嗎?”
林小新暗暗地想,難道自己不一樣嗎?
“他把我當做禮物送給了陳青雷,陳青雷被抓了之後,我又被劉錚給帶走了。我這輩子差不多也就這樣被毀了……醫生剛才對我說,我運氣很好了,一般人被潑到這輩子別想出門了……”驚魂已定的她顯露出滿身的疲憊。
關於她的故事,他已經爛熟於胸了,甚至都有一種幫她講述的衝動,但他嘴巴衝動地翕動了下又迅速地控制住了。
他心內浮現出一個詞:紅顏禍水。這詞跟“紅顏薄命”意思雖然不同,但卻有類似的悲劇在歷史上不停發生了。
他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她沉吟了許久道,“我打算去深圳。我有親戚在哪裡開公司,西海這裡我再也不想呆了。我要把小豪接過去,到深圳去讀書,如果將來有希望的話,最好能定居到香港。到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他點點頭。也許自己也該有一些打算吧,幫王聚才看酒吧不是長久之計,加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自己作為酒吧老闆都好久沒過去做事了,心中也是有愧。
正在此時,手機響起了,居然是王聚才。
自己剛覺得對王聚才有愧,結果他打電話過來了,這真是巧。
王聚才的聲音帶著點興奮:“小新啊,你在哪裡啊?我跟老陳在外面排擋裡吃宵夜呢,過來吧!”
排擋?他好像好幾年沒去過了吧,以前跟一幫狐朋狗友老是在排擋裡猜拳喝酒,生活過得愜意。但慢慢地大家成了家,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少,真是懷念大排檔啊。
他忙問道:“哪裡?”
王聚才大聲道:“旺財大排檔,那個什麼劇院門口的,紅色帳篷的。”
“哪個劇院?”
“那個大時代劇院。體育館那條路上。”
大時代劇院?體育館那天路上?這不是跟醫院一牆之隔的背後嗎?那兩人怎麼找到那裡去了?
他趕忙跟周靚說:“我先得出去下,朋友叫我,我等會給你帶宵夜。”
但她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應該很不情願他走開,但她又扭頭說:“早點去早點回來,我一個人害怕。”
林小新按了牆壁上的純平電視:“你先看電視,我一個小時後回來。對了,鹽水快掛完的時候按鈴,讓護士過來換。”
走出醫院的時候,他的心情雀躍了起來,醫院這樣的地方他真的是非常不喜歡,單是聞著那藥水就覺得頭疼。
旺財大排檔,要是從醫院後面翻牆出去估計才兩分鐘,這開車繞個半圈都要十分鐘。
也不知道老闆怎麼給排檔取了個旺財的名字,旺財不就是狗狗的代名詞嘛!這也都怪周星馳,怎麼拍部《唐伯虎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