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守銀和彭一彪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一點,這廝也是要承認的。
不過看著張賁,這個鐵家壯漢還是沉聲道:“張兄弟,這事兒沒個底兒,拿捏不住的人,弄不好去拇指峰都會折了。您想想,這個彭一彪兇悍一時,有名的混世魔王,能夠拿他做狗王的東主,未必是什麼善茬。”
他這是提醒張賁,不要趟渾水。
鐵守銀的眼力勁還是不錯的,瞧得出來,張賁是一腔的熱血,滿身的豪情,上上下下,頭頂上到腳心,那可謂是一身是膽。
但是,好漢架不住人多,猛虎架不住群狼。分寸,尺度,便是行走江湖要考慮的事情。
這已經不是百五十年前,一把五子快槍就能橫掃的年代了。
“也就是說,這廝很有可能和人佔山為王,在這兒搞這些勾當?”
張賁皺眉問道。
那拇指峰在玉龍喀什河頭上,在崑崙山脈的一處,遠遠看去,那就是一個巨人的巨大拇指聳立雲霄,最高處的拇指峰,海拔是六千三百米。當然那邊是不住人的,藏在這山北里頭的山谷中,十里百里,什麼人都找不到。
偶爾竄出來的,豹子野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有牧民在這裡混跡,人不多,各種民族都有,日子過的艱苦,不過確實和外頭與世無爭,少許多喧譁和紛爭。
“漢人,多吉金剛佛爺說,你是大英雄,你會幫我們麼?”
妙音的江央,耿直的衛藏小僧,眼神澄澈,倒不是激將了張賁,而是真心誠意地希望張賁幫助他們。
這是邀請,是妙音江央的請求。他們覺得這個漢人大英雄很有本事,聽多吉金剛的描述,就差將張賁描繪成那佛陀價錢的神通金剛,降龍伏虎,騰雲駕霧……
“會。”
張賁輕描淡寫,微笑著說道。
手掌按在卡秋莎的腦袋上,摩挲了一會兒,神情絲毫沒有多少變化。
但是妙音的江央卻是大喜過望,咧嘴一笑,手指頭搓了搓鼻子,大聲道:“謝謝謝謝,多吉佛爺說的好,你真是好朋友。”
張賁心中盤算著,又想道:如果是這些人進去,恐怕真是不夠看的,恐怕還得找人幫人。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道:“我打個電話,請些人過來幫忙。”
張賁說完,邊上鐵守銀咬牙道:“張兄弟……但有差遣,我也豁出去了!這彭一彪早晚是個心病,不如就此助兄弟一臂之力。”
張賁一愣,道:“多謝。”
不知道謝從何來。
彭一彪也是老臉微紅,他自是知道自己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眼珠子裡頭滿是歡欣鼓舞,只是又有些尷尬和慚愧,都是習武的大家,可這格局氣度,比較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邊民多彪悍淳樸,能長野性,卻又失了格局,這個度量,誰也把握不好。
算起來,那打遍華北無敵手的孫中出,竟然能夠在大西南的叢林中混跡,想來也是尋找野性。
而張賁的老子張耀祖,這廝根本就是從來不知道收斂。視都市如叢林,在其中行走,最終還是一根導火索,將自己炸的四分五裂,平穩的世界,有些時候,真的不適合那些人。
張賁是個異數。
“實際上……”
鐵守銀想了想,道:“張兄弟,不瞞你說,實際上這邊醫院的醫用罌粟,還是有種植的,只是,有人鑽了空子,所以,才從阿富汗那邊傳來了不少黑貨,如今在山北,崑崙山下的一些向陽山坳裡,也是有人種的。我想……”
“彭一彪就是給那種人幹活?”
張賁問道。
鐵守銀點點頭。
他是這邊混跡的有點眼力的人物,判斷也不會太失算到哪裡去,這般說法,自然是有其道理的。而且從一些歷史原因來看,因為金三角罌粟種植區被中國政府連消帶打,現如今也是種植經濟作物以替代。
至零六年的時候,基本上毒品種植區已經銳減百分之九十五。
因而從那時起,就將罌粟種植區轉移到了阿富汗地區,畢竟,那裡也有大量適合種植的地方,再加上又有那麼大的需求量,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聽說,阿富汗那邊過來的白麵極多?”
張賁問道。
鐵守銀拍著胸脯道:“張兄弟,不是我吹牛,我們這片兒,做這個買賣的,基本上是沒有的。好歹咱也是習武之人,仁義忠信還是知道的。這個道理我懂,只是如今笑貧不笑娼,天大地大不如錢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