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沒有慣常的以暴制暴心態?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萬抗不知道是自己變得軟弱,還是善良。
叢林越來越深,水汽也越來越重,附帶的熊肉在這樣的環境裡儲存不了多長時間。再加上行進很緊張,也許只有等到夜晚才會停下來,穩妥地生上一堆篝火。
“把熊肉割大部分下來扔掉。”菲科維爾道,“只留一小塊,夠晚上一頓就可以了,否則會白費力氣。”
“晚上煮熟了,不就能放更長一些的時間嗎?”有人說。
“如果你想著吃,那就回家好了。”菲科維爾伸手摸訊號射器,“只要我一按,馬上就有直升飛機來帶你回家!”
話說完了,菲科維爾的臉色變了。
“怎麼回事?”桑托斯問。
“射器,不見了。”菲科維爾無助地說到。
“不見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意味著,他們將孤立無援。
“肯定是在躲避灰熊的攻擊,爬垂藤是滑落的。”桑托斯道,“回去找找吧,那可是救我們的唯一方法!”
“怎麼回去?”菲科維爾道,“現在難說回頭還能不能找到那個地方,而且,也不一定就丟在了那兒。”
沉默,感覺到死神離得很近。
“大家振作一點,相互照應著,應該可以到達目的地。”菲科維爾道,“人越多越好,我們絕不能分心,要緊緊靠攏起來!”
進退兩難,只有繼續前進。
半個多小時候,一條河擋住了去路。
“沿上游走走看,或許有合適的涉水點。”自打訊號射器丟掉好,桑托斯出奇的嘮叨,總抱怨危險性太大,還不時嘆氣。
菲科維爾拿他沒辦法,雖然他動搖軍心,但因為丟訊號射器錯在先,自己也不好太強硬。“也許,總之要把危險降到最低。”
六個人沿著河邊,摸索前進。靠近水邊,蟲蛇多了起來,尤其要小心。帶路的菲科維爾拿著一根堅硬的樹枝,不斷抽打著草叢。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隘口,寬度只有七米左右。河水呈深綠色,河面上還有漂浮著的枯木和樹枝,望不到底。用樹枝試試,不深,最深估計到大腿位置,而且河裡還有凸出的石頭,可以踩踏過去。
“丁諾奇!”菲科維爾叫了一聲,一個幹練的傢伙道了一聲,這個來自巴西的大兵,伸手非常敏捷,就是膽子特別小,否則,他可以成為一個很優秀的特戰兵。“你打頭陣,過去看看對岸,是不是還有直流在前面。”菲科維爾道。
丁諾奇猶豫了一下,他覺得第一個過河風險太大,沒有任何借鑑。但是這種情況容不得推辭,否則會被徹底看扁。其實丁諾奇寧願被看扁也不想第一個過河,只不過他不想違背菲科維爾的意願,他怕到達目的地後,菲科維爾說他的不是,影響測試成績,他還想憑著這個成績回國混點資本。
丁諾奇一手拿一根樹枝,這樣可以很好地支撐平衡。
不過意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在他進入河面三米遠的時候,腳下石頭旁的一根“枯木”突然躍了起來。
這是條鱷魚!他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就是在等待進攻的最佳時機。丁諾奇驚叫著抬起腿,鱷魚張大的嘴巴落了空。但丁諾奇也因此失去了平衡,栽倒在鱷魚身上,一同落進水中。
一時間,水面翻動,鱷魚來回扭動。從這來看,丁諾奇應該沒被咬到,否則鱷魚會反轉,直至將丁諾奇撕裂。但是鱷魚的扭動很劇烈,濺起大片水花,根本看不清哪是鱷魚,哪是丁諾奇。
這一刻,即便手中有槍,也不能將鱷魚射殺。
不到一分鐘,鱷魚消停下來。大家這才看清,原來丁諾奇憑藉靈敏的伸手,像螞蝗一樣吸附在鱷魚身上。
趁著這個機會,萬抗一個飛身跳到最近的一塊石頭上,掄起手中的樹棍,狠狠地打在鱷魚的鼻子上。鱷魚頓時倉皇逃竄,渾身只有鼻子最脆弱,難免被打得驚慌失措,逃是本能。
“感謝上帝。”丁諾奇費力地爬上岸邊,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昏了過去。
萬抗回來,逮著丁諾奇的人中一頓猛掐。
“感謝上帝!”丁諾奇睜開眼,緊緊握住萬抗的手,“感謝上帝!”
“我是萬抗,不是上帝。”萬抗道,“你該感謝你自己,要不是你靈活,估計早就沒了命。”
丁諾奇顫顫地站起來,“感謝我自己,感謝我自己。”
“這傢伙是不是傻了?”萬抗問菲科維爾,“嚇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