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厲呈韞的名字,向彤的心驀地揪緊,一陣痛浮上心頭。
明天,她與韓克仰步入禮堂後,就沒有資格再想他,甚至是為他心痛了……
從今以後,天涯各一方,再也沒有交集。
那些真摯的承諾、甜蜜的青春夢,只能深深埋在心底,成為記憶的一部分。
“兩個都很重要,只是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她拿下頸間的項煉,攤放在手心,幽幽地說:“我不能讓任何人搶走我們的飯店,那是爸媽一生的心血……”
“難道除了嫁給韓克仰,沒有其他的辦法嗎?”向柔抓住姐姐的手,焦急地追問:“你有告訴韓克仰,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向彤搖搖頭。
“為什麼不說?”
“說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她的語氣裡帶著絕望的悲傷。
幾次和韓克仰對峙下來,她多少也摸清楚他的脾氣,他是個功利主義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不會在乎他人的感受。
是她自願與韓克仰談婚姻交易,所有的苦與罪,她必須獨自承擔,不該再把無辜的厲呈韞牽扯進來。
也許韓克仰對她的感覺只是貪戀新鮮,等他厭倦了這場無聊的征服遊戲,她便能從這段婚姻關係解脫了。
“你們又沒有任何感情基礎,這樣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向柔的聲音略微激動,總覺得姐姐的決定太倉促了。
“我們的婚姻不需要感情、也不用幸福,只是一場單純的交易,他需要一位妻子,而我只要扮演好這個角色就行了。”她的聲音帶著堅毅的苦澀。
“姐,你這樣是在犧牲自己的幸福。”向柔心疼地說。
“不是犧牲而是選擇,我選擇守住飯店……”她自嘲地勾起一抹苦笑,自我安慰道:“而且我們的婚姻不會維持太久,只需要一年,我就可以換回飯店的股份和債權了,怎麼說這筆交易都很划算。”
“如果我有能力幫姐姐就好了……”向柔自責地說。
“你在說什麼傻話,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準備好畢業考,不許被當。”她愛憐地摟住妹妹的肩頭。
“媽媽車禍過世後,都是你在照顧我,我真希望能為你做點什麼……”向柔的眼眶驀地紅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
“多去醫院陪陪爸爸、多和他說說話,還有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我和韓克仰結婚的真相,我不想要他擔心。”
向柔用力地點點頭。
“我嫁過去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睡前記得檢查門窗、瓦斯開關,有什麼問題就打電話給我。”她細心地叮嚀。
“嗯,我會好好照顧自己,那厲大哥那邊怎麼辦?”向柔憂心地道。
向彤眼色暗了幾分,逸出一聲無奈的嘆息說:“我一直想等他寫完論文再跟他談分手,但上回我們通電話時,他論文進行得不是很順利,聽得出來他很煩躁,我找不到適當的時機說出口……”
這一年來,厲呈韞忙著撰寫論文,而她則為了父親的病奔波在醫院與飯店之間,忙得心力交瘁,以往兩人還會靠電話和視訊維持愛情的熱度,而如今只剩下用電子郵件傳遞對彼此的關心。
他們一直有個共識,等他拿到博士學位歸國就結婚,雖然漫長的等待漸漸消耗了熱戀時的濃情,但卻建立起像朋友般互相瞭解、彼此扶持的感覺。
但她現在卻像個叛徒,背叛了兩人初戀時甜蜜的承諾。
七年的感情,要她在一夕之間割捨,她真的做不到……
“那怎麼辦?”向柔略帶稚氣的臉龐憂心忡忡地望著姐姐。
“我擬了一封信,明天我和韓克仰結婚後,連同這條項煉,你替我寄還給呈韞。”她從書桌的抽屜取出信箋,把項煉放進信封裡,遞給向柔。
七年的愛情長跑裡,歷經了五年的相思,卻在要團圓時畫下休止符。
情深,緣淺。
也許系在她和厲呈韞小指上的紅線鬆脫了,才落得無緣無分的結局,抑或是兩人上輩子修的緣不夠深,今生只能相愛一場。
“要是厲大哥收到信,承受不住打擊,中途放棄學位飛回臺灣怎麼辦?”向柔的臉上有著超乎平常的關心。
“但我總不能一直瞞著他吧?”她痛苦地低吼。
她以為最難的是割捨兩人的感情,但沒想到更難的是找不到適切的時間說分手。
“不如在他寫論文這段時間,由我假扮姐姐跟他通訊,等他拿到博士學位後,我再把信和項煉寄給他……”向柔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