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邊收拾一屋狼籍吧,哼哼!
第9章(1)
回到睚眥的樓居,他疲累的坐下,在與他身形等長的橫亙大石椅間癱成軟泥。
前一刻才說著回房要告訴她,現在卻半個字也不吐,甚至順手抽來海草枕往腦後一墊,閉眼像要睡了,眸下一抹微黯,不知是睫的陰影,抑或是當真太倦的痕跡。
“過來些。”他伸出手,仍是閉著眼,參娃牽住他的大掌,隨他的收勢而同坐與大石椅一角。
“你很累哦?”
“兩天沒睡追著參跑,好不容易得手,半路遇見饕餮搶走靈參,又不眠不休再花兩天時間去追另一株靈參,趕回城裡,一劇嚇破膽的戲碼還在等我入甕,你說,我累不累?”
“什麼戲碼嚇破膽?”
“你不是聽見我‘陰陽怪氣,鬼吼鬼叫,好似誰招惹了我一樣’,還多此一問做什麼?”那些他朝他父王吠的字句,淪為她口中的陰陽怪氣、鬼吼鬼叫,他真替自己不值。
“你一直‘呀呀呀呀呀呀——’應該是呀到很累。”她理解地點點頭。
“在那堆‘呀呀呀——’之前,我說的話,你有聽清楚嗎?”睚眥張開利眸,緊觀她。最好他是隻有一直很累的“呀呀呀……”啦!
“嗚……”被他一劍的參娃呆怔,努力回想,他與龍主對吠得很大聲,有長耳朵的人都聽見了吧,當然也包括她。可她那時一心只追逐他的聲音而來,倒沒有太留心他惱吼些什麼,她確實是有聽到的,她記得他說著——
她這株靈參是我的!只屬於我一人所有!
看吧,她就知道!睚眥要把她獨留下來,便是要自己一個人吃掉她!這樣也好,給別人吃,她寧願整株都讓他吃!
他好像還喊了……
她不單單是株參——
當然呀,她豈止單單是株參?她可是照過百年日光月光,啜飲清風玉露而擁有自由變身的好靈參吶
看她的神情就知曉,這傢伙,聽人說話只聽半套,還會曲解。睚眥懶得嘆氣,拉她近身,摸摸她的發。
“紅果子和綠果子怎麼少這麼多?”他清楚少去的部分就在魟醫藥居里,但他要聽她親口說。
“哦,你說這個呀?魟醫討去了啦。”她隨著他撫發的指摸去,本該變成珠花妝點的果及藥,缺了一角。
“他討你就給?”
“因為他說他這輩子沒福分摸到靈參的果葉,拜託我賞他一些,他好拿去煉藥。”魟醫那時嘴臉多諂媚,逗得她好樂,無法拒絕魟醫的小小請求。
“就這樣?”
“嘿嘿,他誇了好多靈參的好話嘛,我一聽,心裡驕傲開心,就大方撥給他啦。”參娃裂唇恣笑,一臉不知大禍臨頭。
簡言之,就是魟醫拍對了馬屁,用甜言蜜語將這株沒見過世面的蠢參給哄得服服帖帖,心甘情願奉上珍貴果藥讓魟醫和他父王串通來嚇他,而他,確實被嚇到發了頓火,導致目前累到想抬手摸臉都好懶。
“頭頂光禿禿,難看死了。”
一聽他說難看,參娃臉上笑容不減,惶恐地用雙手遮掩不全的果藥髮飾,粉唇嘟翹起來了。
睚眥拉下她的雙手,順勢一同卸去他綁在她身上,預防她遁逃的紅繩,握在他大大掌間,她讓紅繩引去視線,這條繩一解開,她要逃隨時能逃,他怎會……
“以前比較好看,一頭紅紅綠綠,不是熱鬧多了嗎?以後誰向你討都不許給,別被誇個一兩句就得意忘形。”他續道。
“睚眥,你把紅繩……”她不該提醒他,但以為他是不小心失手丟掉了紅繩。
“紅繩?它沒用處了。”
“沒有紅繩,我會逃跑耶。”雖說身在海底深處,可只要有土的地方,她便能潛進去。
“你會?”他挑眉問。
“呃……”她被問倒了,會或不會,不過是區區簡單一字兩字,卻便在喉裡,無法麻利吐出。
好吧,她很怪,她自己都不懂自己為何這麼怪,能逃的時機不好好掌握。而她也覺得他好怪,他握著她的手,沒放,慵懶的眸藏有探索利光,又是她不知名為何物得火燙燙瞪視,教她無所遁形。
他每次回海底城都變得更怪,上一回莫名其妙宣佈不許任何人吃她,這次回來好似又一樣,做出她反應不及的行徑。
“我帶了東西給你。”睚眥坐直身,從石桌下找出石桶,擺在她腳邊。
參娃呆呆地任由他幫她出去鞋襪,再見他對住樓里門窗,退散滿室海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