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
最後於她腦中過的念頭,她記得清清楚楚。
“可以這麼說。”巫緋語從不說客套話。
“老身與姑娘素不相識,姑娘怎會到此相救。”
“當然是受人之託。”巫緋語對老夫人眨了下眼睛。
“啊。”見狀,老夫人驚了下,轉動的眸四下找尋著。“他……”這個“他”字剛開口已讓她的聲音哽咽。
“他很擔心您。”巫緋語仔細觀察著老夫人的一舉一動。“為了救您,任何不利於他的條件他都允諾呢。”
“那他……可來了?”滿含不捨的水光於老夫人眼中閃動著。
“那是當然。”
“那……”老夫人激動地坐起身來。“他可願見我?”
“這我就不清楚了。”巫緋語說得委婉。
其實她心底明白,若攸皇肯見老夫人的話,早就來見了,也不會至今尚未踏進此房門一步了。
“是嗎?”老夫人失望地低下頭來。“他不會見我的。”他剛烈的性子,她很清楚。“他決定之事,誰也無法讓他更改。”
“一般而言是如此。”巫緋語勾了下唇。“但凡事無絕對,總有例外。”
聞言,老夫人既驚又喜地抬頭。“姑娘可有法子?”她握住了巫緋語的手。“只要讓老身見攸兒一面,任何要求老身都答應!”
不愧是母子,巫緋語心中一笑。求人幫忙時的說詞幾乎一樣呢。
眸一轉,她回握住老夫人的手。“伯母認為我的容貌如何?”
“姑娘美貌,老身生平未見。”老夫人的目光真誠。
“伯母真會說話。”巫緋語開心一笑。“可我性子倔、心直口快,也不懂得說好聽話討人歡心。這樣的我,伯母可喜歡?”
“你……”老夫人眼睛一亮,端詳著巫緋語的眼一瞬不瞬。“你該不會是……”
巫緋語低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羞赧。“依伯母看,這樣的我,他可喜歡?”
“啊?”老夫人又啊了一聲。怎麼她一覺醒來便驚喜連連。“老身想問,姑娘可瞭解攸兒?”
“性情冷漠不易親近,從不說甜言蜜語,也不做無謂的解釋。”巫緋語擰起了眉。“獨來獨往,凡事總想一肩扛起,不懂得找人商量,總是自以為是地認定非他不可。”說一長串,就是沒一句好話。“總之,是個討人厭的傢伙!”結論更是令人莞爾。
“但你還是喜歡他。”老夫人眼中閃著慈愛光芒。
“不知何故,愈和他相處便愈不想放開他。”巫緋語坦白地說。
“即使他相貌與一般人不同?”老夫人試探著。
“再怎麼不同,也是一雙眼睛一張嘴巴。”巫緋語說得自然。“況且,深沉的綠眸子與他冷淡的性情挺相配的。”最後這句話也是巫緋語的試探。
“他讓你見過他的眼了?”老夫人詫異萬分。
這麼說,她猜中了。
怪了,那場夢,到底是不是夢呀?
“無人能見他的眼嗎?”巫緋語明知故問,為此,她還被攸皇拋過一回呢。
“他那隻眼只讓親人看見。”
“哦?”巫緋語的心雀躍地跳了跳。
這麼說來,他視她如親?
這麼說來,他也喜歡著她?
那太好了!確定並非只是她單戀他,那事情就好辦了。
“伯母,我設法讓他來見您,您也答應我一事可好?”如同與攸皇的交易一般,即使面對老夫人也無差別待遇。
“當然好。”對老夫人而言,沒有什麼比見親兒一面更重要了。“你說。”
唇一揚,她笑得甜美。傾過身子,貼近老夫人耳畔私語起來……
下雪了。
巫緋語細緻的臉蛋仰望著無月的夜,任冰涼雪花飄上她臉頰眉梢,再慢慢融化為水。
她喜歡雪。
順位排在櫻花之後,往往讓她不由自主盯著直瞧的東西。
喜歡它潔白無瑕的樣貌,喜歡它冰冷難親的模樣,喜歡它無法讓人緊握的姿態,更喜歡它所創造出的銀白世界。
以往,每當下雪,她便會攀上鬼族最高的瞭望臺上賞雪,直到身子快凍僵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房,窩進被窩裡。
記得有一回……
“族長,這雪有什麼好看的?萬一凍壞了身子找誰賠去?”看不下去的喜兒忍不住嘮叨起來。
“你瞧這雪多美。”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