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有從鳳凰出去過。而他和龍暗天之間的追逐戰也逐漸的激烈轉為了平淡,龍暗天經常帶著黎雨到各處去散心,黎雨也是欣然接受,相比之前,兩個人的相處倒也是其樂融融了。
而他們,就那麼平靜的在這座古樸的城市裡生活著,直到終於有一天,黎雨主動約了龍暗天出來。
地點,是在鳳凰城內的一處石拱橋上。座落在沱江上,但因為地處的位置偏僻,一般來鳳凰遊玩的旅客並不知道。
那天的黎雨,穿了件白色的立領風衣,敞著口子,露出裡面的黑色毛衫,看上去,帶著一種冷漠的誘惑。
龍暗天驅車趕到的時候,黎雨已經等在那裡了。他看到那隻白色的小兔子兩手撐在橋欄上,安靜的看著遠處微微騰這白霧的沱江水,一動不動。
龍暗天的心跳一滯,但也沒遲疑,抬腳下車,三兩步就跑到了黎雨身邊,手臂很自然的搭在了黎雨的肩頭,仍舊是那張揚不羈的輕佻嗓音:“幹嘛小兔子?約我來這兒看沱江啊?!”
黎雨卻沒有回答龍暗天的問題,一雙大眼仍舊用一種讓人捉摸不清的目光看著遠處,輕淺的聲音自顧自的問道:“有些事情好像永遠都弄不明白,你說……到底是把它弄明白好呢,還是讓它永遠埋藏在心底就這麼糊塗下去好呢?”
龍暗天咧開嘴笑了一下,把手臂從黎雨肩頭放下來,同樣撐在欄杆上,看著遠處有些虛無的湖光,玩世不恭的嗓音難得的低沉認真了起來,:“那要看——你自己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什麼了,也要看——如果把它埋藏在心底你自己會不會好好過日子了。”
其實,龍暗天心裡明白,黎雨所說的是指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他對雷騰那糾結的感情,他不可能每次都在兩個人個人的關係即將進一步的關頭推開自己。每次都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拒絕自己,那麼能說明的,只有一件事——在黎雨的心裡,對於雷騰的這道坎,他根本就過不去。如果他永遠都把這份或愛或恨的感情埋藏在心底,他們之間的相處永遠都是這樣的話,那麼還不如把話說不來,大家都弄個明白來得痛快。
以往,黎雨沒有挑明,龍暗天也爭取著找到一個縫隙讓自己進入到他的心裡去,可既然今天當事人自己已經決定挑明瞭,他也不想再繼續把糊塗裝下去。
乾淨利落,才是他龍暗天的風格。
“我對他現在只有恨。”黎雨很快的說出口,口氣決絕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這話聽起來好像就是在告訴對方,我對那個人除了恨以外什麼都沒有了。然而,龍暗天卻笑了,從兜裡拿出盒煙,抽出一根遞給黎雨,黎雨搖搖頭沒有接,他頓了一下,聳聳肩又把煙塞回煙盒裡,隨口說道:“你不抽,那我也就別抽了吧!”
龍暗天把煙放進兜裡,一隻手卻擺弄著打火機在指尖來回翻飛,聲音是黎雨從來沒聽過的滄桑而悠遠——
“小兔子,你知道麼?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純粹的恨,也不存在純粹的愛。愛和恨其實是一種東西,只不過是兩種不同的表達方法而已。你愛得多深,恨得就越強烈;恨得越強烈,你對他那無人能代替的特殊感情也就越強烈,換句話來說,也就是也許你愛他愛的也同樣深。”
龍暗天的眼角餘光其實是可以看到黎雨的臉的。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很清楚的看到那張淡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並不認同的神情來。
龍暗天一笑,手指一揚,手中的打火機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之後重新落到手掌裡,他把打火機也揣回口袋裡,繼續說道:“不相信麼?那麼我們來做個最簡單的比喻。一對夫妻他們相親相愛了一輩子,可是有一天男人發現他深愛的女人在外面有著另外一個男人,而他所疼愛的孩子也是他妻子和那個男人的,你說——他會不會很強烈的恨著這個女人?”
黎雨一愣,龍暗天攤攤手,接著說:“很顯然,他會。而且,會恨入骨髓。甚至他可能恨不得對那女人喝其血吃其肉。但我們反過來說,如果他不愛那個女人,他對他的孩子也很冷漠,那麼,當他知道這些的時候,他或許什麼感覺都沒有,更不會恨那個女人。他們,甚至可能仍舊如同平常那樣生活。我們再回過頭來說,假如那個男人愛著女人,在當時他一時衝動真的殺掉了女人的時候,忽然回首,他發現,原來,他已經沒有人可以讓他恨得咬牙切齒了,他會是什麼感覺?”
說道這裡,龍暗天頓了一下,故意轉頭看了一眼表情已經很難在平靜下去的黎雨後,才重新開口:“再來,如果有一天當別人忽然告訴他這個女人已經在之後跟他生活的長時間裡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