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一會兒吧,我想牽著你們的手再睡一會兒。”她的手伸過去揪了揪落炎和蕭的手腕。雙子相視一笑,輕輕在淺夏身旁躺下,一左一右地握住她的手。他們側著身子將淺夏抱住,像是把她圈在了他們的生命中。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鑽進來,落在床上靜靜依偎在一起的三人身上。年輕白皙的面容被陽光渲染出暖暖的,耀眼的色澤,正如這場盛大而禁忌的愛戀。
番外 蓮華篇之“靜默的愛”
淺夏從任教的大學校園裡走出來時夜幕翩然降臨。路燈輝映著銀白的雪地,暖色的光暈投射在淺夏的臉上,她仰起臉哈了口氣,霧氣擴散開,細碎的雪花落在攤開的手掌中。淺夏一步一步沿著街邊緩慢前行,她走的比以往慢很多,像在特意等待著什麼。
這條大學西門外的街道不似南門外的商業街那般繁華,初雪落下後還沒有多少人走過。淺夏的腳印清晰地烙在雪地上,延伸出筆直的一條軌跡。可是當她轉過彎道,身影被遮掩了之後卻突然莫名地加快了腳步,甚至急速地奔跑了起來。
淺夏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時已經再次繞回了西門附近。前方十米遠的地方,一個看起來纖細瘦弱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步伐,努力將自己的雙腳放入她踩下的腳印裡。少年的身影輕靈好似精靈,他蹦蹦跳跳地,一步一個腳印地覆蓋在淺夏走過的雪地上。
淺夏怔怔地看著少年孩子氣的舉動,眼眶一圈圈地紅起來。如果不是蓮燕結婚邀請她去做伴娘,如果不是她不經意間問起這個五年前在生命中走過的少年,他是不是會這樣在她身後默默跟隨一輩子?
蓮燕說蓮華被送出國外讀大學,畢業後卻無論如何也不肯留在美國。他固執地,拋開父親所給的一切,孤身一人到了L市。他剛剛畢業,明明可以憑藉自己的身世過上舒舒服服的富二代生活,卻淪落在L市當個小小貿易公司的無名職員。
他來這裡有一年了,公司在淺夏就職的大學附近,每天她下班回家時他都會找藉口溜出公司跟在她身後,走她走過的道路,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她安全地坐上車離開。
淺夏安靜地跟在少年身後,他看起來瘦得厲害,想必這一年來受了不少苦。一個被人伺候慣了的小少爺,一個曾經對她惡言相向的少年,一個她曾經教導過,生病時照顧過的少年,一個會在她難過時安靜地陪在一旁,買來滾燙的奶茶放到她手邊的少年。
一個被她遺忘了太久的少年。淺夏的視線追隨著他,看著他停在街角,倉皇無措地尋找著她的身影。他明明看到她走得慢吞吞的,怎麼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到了這邊的大街,行人多了起來,他拼命想從雜亂的雪地裡找出她的腳印。
“淺……夏……”他無意識地低喃出聲,用力咬緊嘴唇。一雙烏黑的眸子像是起了霧氣,茫然地看著紛繁的人群。淺夏,這是那個人的名字,他甚至捨不得念出口,一直藏在心底,默唸到骨髓裡。
說不清什麼時候陷進去的,是在她在病房裡回過頭說出那番奇怪的話時,還是在她看著他大發脾氣卻不曾惱怒,一直溫暖陪伴時?是在她用毛巾替他捂熱雙手,深夜裡伏在他的病床邊熟睡時?是她顫抖著抬起頭努力想在暗夜裡看清他是否受傷時,還是在她醉醺醺地被抱到他的床上時?
又或者都不是,只是在漫長的時光裡,他一人在海外習慣了思念。思念那個曾經在他生命中佔據了太久的男子,和那個明明不漂亮,笑起來卻亮了他整個世界的女子。他漸漸發現,他念的更多的是這個沒什麼長處,還會惡狠狠地打他屁股教訓他的丫頭。
他把她所有的照片沖洗出來,貼在自己的房間裡,牆壁上,書桌上,衣櫃上。她微笑的樣子,狼狽的樣子,羞澀的樣子,生氣的樣子,打瞌睡的樣子,認真的樣子。她的身影終於一點點滲透進他全部的生命裡,呼吸裡,思考裡。
如影隨形,深入骨髓。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在寒冷的冬夜裡縮在棉被裡默唸她的名字,淺夏,淺夏,淺夏。彷彿那是唯一的熱源,給予他渴望的溫暖。她也不會知道,他在知道她和江南結婚後,望著她的照片許久,終究忍不住熱淚盈眶。
是欣喜,還是悵然若失?他欣喜他所愛的兩個人,他生命中最在乎的兩個人終於得到了完滿的幸福。他悵然若失,因為他如何也握不住她的溫暖,心空蕩蕩得難受。他把臉貼過去,親吻了她照片上二十一歲的容顏。
那年,他們初相遇,他十七歲,她二十一歲。他驕縱孤寂,她溫暖善良。她走進他的生命裡,成就了他回眸時永遠不曾暗淡的風景。如今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