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琮低頭,瞧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不禁彎了彎唇。
姜令菀難得有些害羞,“啊”了一聲趕緊用小手捂著紙上的字,忙解釋道:“人家現在還小嘛,待以後練得久了,這寫出來的字肯定長得和我一樣好看。”
成,那他就等著。陸琮沒說話。
姜令菀忽然想到了什麼,衝著陸琮眨了眨眼睛,小肉臉寫滿了期待,道:“琮表哥,你教璨璨寫琮表哥的名字吧,璨璨還不會寫呢。”
陸琮聽了倒是點了點頭,而後走到她的身後,握著她執著筆的小胖手開始教了起來。
姜令菀任由他握著,慢慢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工工整整的“陸”字,一時彎著唇,心裡頭美滋滋的。
陸琮一面教她寫字,一面看著她的側臉,低低說道:“璨璨,明日……我要同舅舅去錦州。”
姜令菀知道上回陸琮和馮懷遠去宜州待了一個月,這次自然也沒有多想,只道這回陸琮最多去一兩個月罷了。
這會兒她認認真真看著紙上剛寫出來的“琮”字,聽了陸琮的話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只小雞啄米般點點頭,聲音脆脆的歡喜道:“好啊,那琮表哥要記得給璨璨帶禮物。”
陸琮愣了愣。
他看著她乖乖巧巧的開心模樣,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垂了垂眼,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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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紙上滲開的濃重墨汁兒,姜令菀“呀”了一聲,之後側過頭望向陸琮,見他彷彿心不在焉的,以為他不願教自個兒寫字,頓時蹙了蹙眉頭。;
陸琮緩緩鬆開了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淡淡道:“自己練吧。”
“嗯。”姜令菀點點頭,繼續練習寫陸琮的名字。
說起來上輩子她的字還算過得去,只是嫁給陸琮之後便疏於練習,就有些荒廢了。
她素來懶,不喜自己花力氣,碰著要執筆的,便交由身邊的貼身丫鬟。
久而久之,這一手字自然不能見人了。
她記得有一回,晉城貴女的一次小聚,周琳琅又是大出風頭,一手簪花小楷寫得精緻風流,教人拍手稱好。她暗地裡不服氣,回府之後便開始拼命練字,可越是急切越是心浮氣躁,這字哪能練得好?被陸琮知道後,他卻道:有空練字還不如多學點拳腳功夫來得實在,也要保護自己。
陸琮自小習武,而她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成親之後陸琮雖然對她百般好,但是有些事情卻沒得商量。譬如每日早晨要起來同他一起晨練,這習慣她自個兒原先就有,可同陸琮在一起,那晨練的量卻是她出閣前的兩倍。起初她還覺得陸琮有些虐待她,可日子久了,的確對身體十分有益。她並非不分青紅皂白,曉得他是為自己好,自然也不會再抱怨。
姜令菀看著自己寫的字,抬眼望著坐在一旁不說話的陸琮,剛想同陸琮說說話,便見陶嬤嬤將崔姨娘和姜令荑領了進來。
崔姨娘的穿著一如既往的素雅清麗。
去年姜二爺倒是重新對崔姨娘有了幾分熱情,寵愛了一段日子。可自從徐氏被休之後,姜二爺外頭都有數不盡的紅顏知己,又哪能再看得上崔姨娘這朵家花?只是姜二爺待崔姨娘還算不錯,如今新的二夫人姚氏又是個性子溫順的,崔姨娘不爭寵不鬧事兒,只守著女兒在清荷居過著自個兒的清靜日子,倒是一樁好事兒。
身為妾室,若每個都能像崔姨娘這般,主母皆如姚氏,那這後院可要消停不少。
姜令菀從繡墩上走了下來,瞧著崔姨娘乖乖的喚了一聲“姨娘”。
崔姨娘望著面前這個粉糰子,見她白白嫩|嫩的臉上抹著藥膏,臉上有好幾處擦傷,不禁眼眶一溼,一把抱著女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姨娘,四姐姐!”
姜令菀急急的喚著,小胖手忙扶著她,道,“姨娘這是做什麼?”
崔姨娘知道平日裡六姑娘對女兒好,只是她沒有想到,一個五歲的小女娃,居然能做出這般的舉止護著她的女兒。她道:“這次若不是六姑娘,荑姐兒哪能毫髮無損?荑姐兒是我的命根子,可六姑娘身份尊貴,如此救荑姐兒,姨娘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次的事情,她以為國公夫人會怪罪,可是偏偏沒有。這裡頭是何人說情的,除了六姑娘還會有誰。
姜令菀道:“姨娘你不用這麼客氣,今日本來就是璨璨的錯,若不是璨璨讓四姐姐玩,這回摔下來的是璨璨才是……”說著便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