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宇,忽然想到了什麼,猜測道:“看媳婦兒?”
陸琮眼睛一亮,望向太子,沒否認。
太子爽朗大笑,說道:“瞧你那樣,看上去威風凜凜的,改明兒成了親,還不給媳婦兒管得死死的。怎麼著?還是上回那胖糰子?”太子細細回憶了一會兒,大抵是過去太多年了,有些記不清了,只曉得那小女娃胖乎乎的,生得倒是可愛。他望著陸琮,眼神中有些羨慕,羨慕他能娶自己喜歡的姑娘。
他望向遠處,風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說道,“其實孤很羨慕你。孤也想和你一樣,上戰場殺敵,做好男兒該做的事。”他略微低頭,喃喃道,“……也想從小養個小媳婦兒,一起長大,一起變老,而不是從那些死氣沉沉,古板老成的名門貴女中選個太子妃,那些姑娘,連一餐吃多少飯,一口飯嚼幾口,都是規定好的。陸琮,如果可以,孤想和你換。”
說著,太子揮動手裡的馬鞭,“駕”了一聲,夾緊馬腹朝著遠處跑去,一人一馬,瀟灑馳騁。
馮懷遠騎著馬到了陸琮的身旁,望著不遠處的太子,說道:“太子年輕氣盛,方才一番舉止,別放在心上。”
陸琮道:“不會。太子沒什麼壞心眼,只是有些爭強好勝。”
馮懷遠點點頭,也是贊同。
這太子的確是個性情直率的,就連皇上也是個寬容大度的,雖然先前同榮王有間隙,卻從未真正對榮王府做過些什麼,反倒是皇后……太過心胸狹隘。馮懷遠還記得,陸琮十歲的時候,因騎馬贏了太子,這皇后便心懷怨恨下了毒手,差點害了他的小命兒。如今陸琮立下戰功,皇上刮目相看,讚不絕口,唯有皇后,將其視作眼中釘。
馮懷遠瞭解自己這外甥的性子,是個外冷內熱的,同太子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日後太子繼位,他勢必會護著太子地位穩固,不會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他怕麻煩。那個位子,不是人人都想要坐上去的。
馮懷遠想著陸琮已經十九了,便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還不成親,難不成是學我?琮兒,你爹爹對我可是有些抱怨,生怕我把你帶壞了,不想成親。”他自己不是不想成親,只是娶不到想娶之人。若是心裡頭裝著那人,再娶一人,便是負了對方,也負了自己。
陸琮同馮懷遠的關係親如父子,相處起來卻更似忘年之交。他想了想,道:“再等一年吧。”
馮懷遠是最瞭解陸琮的,聽了不禁眼睛一亮,說道:“怎麼?有中意的小姑娘了?”
陸琮點頭,面上卻是淡淡的。
馮懷遠瞧著,見他耳根子略微發燙,這才開心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好,舅舅支援你。”他這外甥素來比一般的男子沉穩些,如今同正常的年輕男子一樣,有喜歡的小姑娘,真好。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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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寶嬋回了榮王府,有些心不在焉。在長廊上遇到了陸寶嫣,也不像往日那般惡言相向,而是沒放在眼裡,直接擦身而過。她走到院子裡,見著榮王,這才走過去,喚了一聲:“爹爹。”而並未理會榮王身邊的潘側妃。
榮王見著寶貝女兒,心下歡喜。
他雖是王爺,可同亡妻夫妻情深,希望能享受尋常人家的天倫之樂,便喜歡這“爹爹”的稱呼,而不是硬生生冷冰冰的父王二字。
榮王面頰帶笑,抬手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嘆道:“不知不覺,咱們嬋兒都成大姑娘了。”
榮王素來將這女兒當成寶貝,後來髮妻病逝,更是將虧欠補償在女兒的身上。
潘側妃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榮王如此寵愛陸寶嬋,心下也為自己的女兒感到委屈。她的嫣兒,乖乖巧巧的,每回她抱怨的時候,還是她這個女兒來安慰自己,說什麼“姐姐沒有孃親可憐,爹爹該多給她一些寵愛才是”。是了,小小年紀沒了孃的確可憐,可她一出生便是郡主,身份尊貴,她的嫣兒喚她一聲姐姐,可她可曾把嫣兒當成妹妹看待?
潘側妃袖中的雙手緊了緊,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既是生氣,又是失望。
陸寶嬋偎在榮王的身側,看了一眼潘側妃,便想著孃親生病的那會兒。她雖然年紀小,卻也是記事的。娘生著病,她卻是趁虛而入,奪走了爹爹的寵愛,還懷上了孩子。陸寶嬋想起孃親就眼睛一陣發酸,便小聲道:“爹爹,你陪嬋兒走走吧。”
到底是長大了。
榮王心裡寬慰,若是小時候,女兒瞧著潘氏,定是嚷嚷著不想見到她,如今懂事了,倒也明白他這個爹爹難做。榮王道:“好,那爹爹就陪你走走。”榮王側過頭看了潘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