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他的身份,不用敬著他、畏著他,他可以每天都看到阿崢,生病的時候可以和阿崢撒嬌,還可以和唐家那小子打打鬧鬧,日子過得不止有多暢快。
自然,同皇后說的時候,太子對之前自己被偷了盤纏的拮据生活隻字不提,只道:“母后放心,你瞧我,還胖了一圈呢。”
皇后看著自家兒子,見他一張俊臉的確長了些肉,身子也彷彿比之前結實多了。皇后喜極而泣,連連點頭道:“唐家人當真不錯。的確是胖了些。胖點好,胖點瞧著才健康”
太子憨然一笑,並未言明他在唐府的時候,最愛吃薛崢的剩菜剩飯。起初薛崢對他的行為極為鄙夷,可之後卻習慣了碗裡有什麼不喜歡吃的菜,就主動夾給他,而他也樂意之至,還順理成章讓他改掉了挑食的毛病。
他自欺欺人了三個月,珍惜和阿崢在一起的每一天。
他沒什麼偉大志向,只想和阿崢最一對平平凡凡的夫妻。
可是他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太子斂了斂睫,說道:“母后,上回榮王之事,是兒臣的不對,兒臣不該冤枉你。”
皇后一聽,登時愣了愣,瞧著兒子出去了幾個月,彷彿懂事了不少。她含笑道:“母后之前的確做錯了許多事,你並沒有說錯。日後日後母后會改正,昀兒,母后只求你別再嚇母后了。”
看著母后泛著淚光、滿含期待的眼睛,太子心頭一軟,點了點頭,之後又道:“那母后對陸琮”
皇后笑笑,說道:“這次是陸琮將你尋回,母后對他心存感激。之前是母后太過心胸狹隘,日後絕對不會再做出傷害他的事。”
聽著這番話,太子才釋然。
一回到榮王府,杜言便將手裡的信箋遞給了陸琮。
陸琮拆開來瞧了瞧,看著上頭雋秀的簪花小楷,一張陰沉了數月的俊臉終於放晴了。杜言站在一旁,抬眼細細打量著世子的臉色,立馬會意,道:“那小的這就去給世子爺備馬”
馬車太慢了,世子爺怕是等不及。
陸琮一聽,面上的柔色斂去,只淡淡點了點頭。
之後杜言牽來了馬,陸琮動作利索的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一刻鐘後,陸琮到了一品居。
上了二樓,陸琮推開雅間的門,便見他的小姑娘正坐在綢榻上,明顯是精心打扮過得,穿著一身細棉面子的桃紅撒花襖子,小腦袋上的兔兒臥還未摘下,甚是嬌美可愛。此刻她正低著頭,抬著手,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兩手食指一下一下對點,彷彿是等得不耐煩了。
姜令菀聽到動靜,趕緊抬頭,瞧著陸琮,立馬展顏一笑,大眼睛水亮亮的。
陸琮呼吸一滯,三兩步上前,伸手一攬,便將人勾到了懷裡。他下巴窩在她的頸脖處,一雙手臂牢牢的將她箍在懷裡。一時兩人的身子貼得緊緊的,親密無間。
被抱得太緊,姜令菀覺得有些透不過氣,而且陸琮的臉有些冷,蹭著她脖子上的面板,讓她覺得有些涼颼颼的。他是一個不喜形於色的男人,可對她,從始至終都是不一樣的。她被迫微微抬頭,伸出雙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也不嫌他的頭髮硬邦邦的扎人,只開口道:“咱們好好說話,成不成”
陸琮抱了一會兒,才鬆了手。他低頭看她,不過一雙手臂還環在她的腰側。
姜令菀見陸琮一雙眸子目光灼熱的凝視自己,倒是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便開口問道:“琮表哥是在哪裡找到太子的太子沒事兒吧”
陸琮有些不想提太子,可想著太子的事情,同薛崢有關,還是開口說了:“寧州唐府。”
姜令菀不過隨口問問,一聽寧州唐府,便覺著有些耳熟。她忽然想起薛崢半年前被姑母送去了寧州難不成太子他
陸琮一看她的眼睛,便知她心中所想。他抬手撫了撫她的小臉,見這張臉沒多少肉,不禁微微蹙眉。他道:“就是薛崢的姑父家。太子在唐府待了整整三月。”
姜令菀詫異,覺得自己顯然是低估了太子對薛崢的執著。可是她知道,薛崢素來比一般的姑娘家理智果決些,做出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就算太子再死纏爛打,薛崢也不會動搖。而且上輩子薛崢嫁的夫君,就是她的小表弟,也就是寧州唐府的公子唐舉。
姜令菀還是有些擔憂,道:“那崢表姐”
陸琮道:“太子不肯回來,是薛崢將太子迷暈,我這才將他帶了回來。”
姜令菀鬆了一口氣。
她原擔心三個月的朝夕相處,薛崢會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