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撫她的鬢髮,說道,“是不是有心事”
姜裕是個粗枝大葉的男人,可再怎麼粗心,也知道今日妻子有些不對勁,而且特別熱情。他是喜歡的。平日裡他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她;她亦是羞答答的,讓人憐愛。可今兒的舉止,卻是出乎他的意料。好在她臉色還不錯,讓他也稍稍放縱了些。
說著,又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
夷安縣主垂了垂眼,想起方才的場景,不禁有些臉燙,也未料自己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止,可她知道他是喜歡的。她聲音低低道:“今日璨璨陪我一道去拜了送子觀音,我”
“葭月,咱們成親才幾日,你別想這些。”姜裕知道妻子的身子不宜受孕,這也是先前娘和老祖宗不答應這門親事最重要的原因。可他相信兩人總歸是有孩子的,而且妻子身體不好,他還打算多養兩年呢。他捏了捏她的臉,說道,“你瞧瞧,自己這張臉都沒多少肉,等我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再想這些,好不好”
夷安縣主蹙眉,道:“可是”
姜裕忙打斷她的話,一臉的認真:“葭月,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你瞧我,一無是處的,還肯嫁給我,我當真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樣。咱們就好好過日子,有些事情順其自然,成不成當然,你若是想的話,我也會努力點,只要你不喊累”說到最後一句,姜裕的眼眸又幽深了起來。
夷安縣主紅著臉咬了咬唇,點點頭道:“嗯,那我不說了。”她靠在他的懷裡,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待過了許久,聽到身旁之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夷安縣主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藉著月光,她細細打量他的五官,抬手輕輕描繪之後,才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葭月”
她笑了笑。
這個傻子,每天黏著她還不夠,夢裡還念著,就不會膩嗎
中秋日一大早,姜令菀便聽枇杷急急忙忙進來,面色蒼白,顫著聲兒道:“六姑娘,榮王府好像出事了。”
姜令菀心下“咯噔”一聲,霍然起身,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枇杷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方才見榮王府來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國公爺和夫人頓時就變了臉色”
她爹孃都是處變不驚的主兒,頓時變了臉色,那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姜令菀不多想,立馬去了前廳。
瞧著爹孃都在,姜令菀趕忙過去,問道:“爹,娘,榮王府怎麼了”
雖然上輩子她對榮王府不關心,可那會兒兩家人已經定親了,若是榮王府出了什麼事兒,她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分明記得,這年中秋榮王府好端端的,榮王還專程帶著兒子來府上送月餅呢。不過既然這回陸琮出了遠門,那有些事情,肯定也跟著改變了。
周氏見女兒訊息來得這般快,也沒打算瞞著,道:“昨夜榮王遭人偷襲,中了暗箭,這會兒生死未卜,怕是”
姜令菀愣了愣。
著陸琮前腳剛走,榮王后腳就中了暗箭,這事兒實在太過蹊蹺。
姜令菀忙道:“那咱們該去看看啊。”
姜柏堯道:“昨晚皇上已經排了太醫院的人去了。這太醫院的御醫醫術高明,咱們去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再說了,如今榮王府亂成一鍋粥,咱們過去了,也只是平添麻煩。”而且此事,恐怕不單單是簡單的行刺。
榮王妃早已病逝,如今後院管事的是潘側妃,而府中陸琮不在,只有一嫡一庶兩個女兒,遇著這事兒,自是亂成一鍋粥了。
姜令菀按捺不住,心下焦急:“不成,我得去瞧瞧。”
周氏想了想,道:“罷了。你同琮兒畢竟是定了親的,如今琮兒不在,你去看看也是應該的。我記得庫房裡還有幾支人參和靈芝,我這去拿來,你隨你爹爹一道去瞧瞧。”說著,周氏立馬起身去準備。
半個時辰之後,姜柏堯和姜令菀便到了榮王府。
榮王府的奴僕將二人領到榮王居住的錦華居。
一到院子外頭,便聽得裡頭一陣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姜令菀暗道不妙,忙進去,便見丫鬟端著面盆出來,裡頭浸著巾子,這水鮮紅一片,甚是觸目驚心。姜令菀瞧著覺得有些眩暈之感,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進去,瞧著兩個身穿錦袍、鬍子花白的男子正在給榮王上藥,想來便是承德帝派來的御醫。
至於一旁穿著一身肉桂粉挑繡銀紅花朵錦緞對襟長褂、梳著倭墮髻的潘側妃,哭得滿臉是淚,妝都花了,旁邊的陸寶嫣正扶著她,兩眼也是紅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