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在她的愛裡沉淪下去,不要對不起死去的微雲和活著的絲雨。
只要她消失了,這個世界才會安靜。
對於她的質問,他沒有做出回答,而是轉過身,朝桑海洋走去。
“陳思,給她講講衝浪的要領。”
見他走遠,陳思忙背對著井晨風蹲了下去,偷偷地給她綁上了腳繩。
“你在幹嗎?”
根本不懂衝浪的她,還以為陳思要助紂為虐,拼命地踢著腳。
陳思卻按住了她的腳,低聲說:
“夫人,腳繩是救命的東西,不管什麼時候,它都會把你跟衝浪板連在一起,只要你抓住衝浪板,應該不會有事。”
綁好了腳繩,他站起來,又說:
“想必您也在電視上見過沖浪,它是以海浪為動力,必須擁有高超的平衡能力和技巧才能完成的任務。夫人……”
他為難地看著幽幽,眼中是隱藏不住的擔憂,最後卻只能化成一句話,
“祝你好運。”
桑幽幽看著腳繩,原來,井晨風是連腳繩都不打算給她的嗎?
心碎了!
她早已把一顆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
而他,卻在這一刻,把她的心狠狠地撕碎了。
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來,她的身體顫抖著,哭聲響徹了這片海灘,也震動著每一個人的心。
“井晨風!”
忽然,她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此時,他已站在父親的身邊,目不斜視地看著這片瘋狂的海,聽見她的叫聲,他才緩緩地轉過了臉。
看著她的眼神,絕情地就像陌生人,毫無感覺。
“你愛過我嗎?”
她看著他,問得那麼認真,說出這幾個字,彷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自始至終,他從未說過愛她,只有她一個人傻傻地付出,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有勇氣問出來。
似乎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井晨風的神情僵住了。
已經被層層壁壘封鎖的心,有了一絲鬆動,她的一句話,就像有人拿著最重的錘,一下一下敲擊著他心中的壁壘,那裡,漸漸裂開了一條縫。
突然,幾個人走了過來,拿著工具,把那條縫填滿了。
他們是父母、微雲、絲雨,甚至,還有他自己。
他咬著牙,轉過臉不再看她,唇角隱隱浮起一絲冷笑,帶著嘲弄與譏諷:
“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愛!”
桑海洋的女兒,怎麼配得到他的愛?
他在心中一遍遍地提醒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她是桑海洋的女兒,這是她身上永遠抹不掉的烙印。
一句話,像一顆無聲的子彈,無情地將她的心臟擊穿。
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根本不配……
腦海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這幾個字,原來,他從來沒有愛過她,根本沒有愛過她。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從來沒有兩情相悅!
原來,她只是他的一個玩具而已,只不過這個玩具有一個很虛榮的名字——“妻子”。
“呵呵……”
她哭著,哭著,漸漸地,哭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放肆的大笑。
她笑著,哭著,哭著,笑著,笑聲與眼淚交織,笑彎了腰,也流乾了淚。
哀莫大於心死,她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一種痛,會比失戀更痛?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暗淡無光,她覺得自己好可笑,她用18年建立起來的自信被他的一句話瞬間擊垮,一切都變得不再有意義。
只是,他不知道,對他的愛,早已融入了她的血液裡,駐進了骨髓,那是永遠也無法抹去的烙印。
哭累了,笑夠了,她才緩緩轉過身,給了他一個最美的笑容,悽楚,動人:
“我愛你!只愛過你一個人。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拜託你,照顧我的家人。”
她的聲音很平靜,只是不再清脆,像只唱啞了嗓子的百靈鳥,雖然只剩下最後一點力氣,卻還是要為他唱出最美的聲音。
說完,她拿起衝浪板,頭也不回地走向大海。
井晨風的心似要跳出胸腔,他的腳步向前移動了兩下,卻終是站住了。
只是無情地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她趴到衝浪板上,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