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露出一抹嘲弄的笑,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甚至沒有憐憫。
看到井絲雨打她,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就像在欣賞一出虐戲。
為什麼她的心還會這麼痛?
明知道他不愛她,她還在傻傻的為他心痛麼?
“滾!”
頭頂傳來井晨風的聲音,陰陰沉沉的,就像那天海邊的天空,沉得讓人透不過氣,
“都給我滾出去!”
她也想滾,可是她沒有力氣,如果可以,現在就算用爬,她也會爬出這個房間,爬出井家,永遠不再回來。
房間裡安靜了,井晨風緩緩蹲下,兩道濃眉越擰越緊,抬起手,想要去撫摸她紅腫的臉頰,猶豫之間,卻始終沒有落下。
最後,他選擇把她攬在堅實的臂彎裡,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放在了大床裡。
她閉著眼睛,不曾看他一眼,翻身,留給他的只是瘦瘦窄窄的背。
他看了她一會,轉身走開。
沉重的眼皮下,她的眸子在顫抖著,長長的睫毛就像受傷的蝶翼,想飛卻再沒有能力。
不知不覺間,兩汪清泉漸漸從睫毛根部湧了出來,很快沾溼了長睫,撲簌而落。
她在委屈嗎?
因為愛他,讓她如此委屈?
她在傷心嗎?
因為愛他,讓她如此傷心?
她在生氣嗎?
因為愛他,讓她如此生氣?
……
似乎一切情感,都是因他而生!
為什麼,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還是放不下這個男人?
不管井絲雨給了她幾個巴掌,都沒有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來得傷人?
最可悲的,不管他用什麼方式傷了她,她總是能輕易地受傷,他的任何方式,都能戳中她的死穴,一次,又一次。
淚水越聚越多,在枕邊匯成小河。
他很快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冰袋,看著她不住瑟縮的肩膀,心底那個角落就像被人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很快破了一個大洞。
在床邊坐下,他拿著冰袋,輕輕地貼上了她的臉頰,每一次敷上去,痛卻好像都轉移到了他的臉上。
可是心有多痛,只有桑幽幽自己知道。
她抬起手臂,“啪”的開啟了他的手,她不需要他的同情、憐憫,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現在又來假裝關心她,有用嗎?
還是,先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然後,再打得更用力?
她咬住唇瓣,不想讓他聽到她的哭聲,不想讓他看到此刻她有多麼軟弱。
手上的冰袋被打掉了,他擰著眉,俯身從地上撿起,重新握在手裡,再一次敷上了她的臉頰。
她討厭他此刻的執著,她就是不要接受,不要!
“啪”,她再次抬起手臂,將他的手開啟了。
這次,他像有所準備一樣,冰袋沒有被打掉,他的濃眉斂得更緊了,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強硬地將冰袋敷了上去。
她忍無可忍,終於掙扎著坐了起來,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他: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井晨風,你給我滾,滾出去!”
淚水像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她大聲哭泣著,歇斯底里。
井晨風咬牙,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依然坐回床邊,不由分說地再次把冰袋敷上她的臉頰。
桑幽幽的精神就快要崩潰了,她打掉他的手,掄起小拳頭,在他的身上瘋狂地捶打起來。
“我讓你滾,你給我滾,滾啊!”
她哭著,叫著,心裡的委屈化成拳頭,不停地擊打在井晨風的身上。
“桑幽幽!”
井晨風瞪視著她,大喝一聲,扼住了她的雙手。
可是,現在他的這些伎倆對她再不管用了,下一秒:
“嗚……”
光憑拳頭來發洩她的憤怒似乎還不夠,突然,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咬著他,嗚咽出聲。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來打擾她?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
為什麼不放她走?為什麼不跟她離婚?
他不知道,如今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嗎?
她知道他不愛她,她知道他有多狠,可是對他的愛,卻無法停止。
看到他,她仍然會抱有希望、期待,她還是莫名地渴望著他的人、他的心、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