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不接受,永遠不會接受!”
她只是輕闔眼眸,努力壓下胸中的怒氣,她不能失態,她已經不在乎這個男人了,他的任何話都休想激怒她。
拳頭捏了捏,忽而又鬆開,她繼續撿拾床上的東西,淡漠地說:
“那是你的事,在我心裡,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桑幽幽……”
一聲怒吼,嚇得周嫂渾身一震。
“少爺,少爺……”
她小聲地叫著,井晨風這才轉過臉看她。
周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衝他不斷地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要發火。
她太瞭解井晨風的脾氣了,從小到大,他就是個王者一樣的存在,他從來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道歉的話,他有他自己的方式,只是他的方式在面對桑幽幽的時候,似乎失效了。
他的胸膛起伏著,一腔怒火,只能透過緊握的拳頭釋放。
手背上的青筋突顯著,腮邊的肌肉抽動著,他拼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該死的女人,也只有她能讓他如此抓狂,再這樣下去,他非要被她逼得內傷不可。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好像鬥不過她了。
他走到窗邊,兩隻拳頭用力砸在窗臺上,沉著氣說:
“有什麼事,等寶寶的葬禮之後再談。”
她的聲音馬上從身後傳來:
“寶寶的葬禮我自己會安排,不用你操心。”
她還真會得寸進尺,他已經步步退讓,她還想怎樣?
猛地轉過身,他的眸中似要噴出火來:
“你這是在跟我劃清界限?”
“早就該劃清界限的,是我眼拙,看錯了人。”
他咬牙:
“桑幽幽,我說過,如果我知道你父親是被嫁禍的,就不會有今天的誤會!”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忽地轉過身面對他:
“兩年前,我也說過,我父親是無辜的,請你放過他,可你信了嗎?如果你相信我,恐怕也不會有今天的你所謂的誤會!你是那麼自負,只相信自己認定的事。聽過這句話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拜你所賜,如今的我也很自負,只認定自己想要認定的事。”
他還是失去理智了,面對她的淡漠、冷靜、絕情,他失控了。
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的眸中已經烈焰狂燒:
“你想認定什麼事?嗯?離婚嗎?跟我劃清界限嗎?還是讓這個孩子不認我這個父親?”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總算見識到了。
可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她,他要那個深愛他的女人,他要她愛他!
桑幽幽沒有掙扎,她只是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傾盡了心力,越說越狠:
“你說的都對,這些都是我認定的事!因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好啊,恨吧!”
他扯著她的手腕,用力拉向自己,扣住她的後腦,與她近在咫尺。
她清澈的大眼睛裡映出了他此時猙獰的臉,更映出了她看不到的心痛。
她就這樣毫不示弱地看著他,倔強地,充滿了恨意。
片刻之後,他低沉嘶啞的嗓音響起:
“這樣,你才不會忘了我。”
不知怎的,這句話讓桑幽幽的心裡一跳,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直到他放開她,她依然怔愣在當場。
他轉身離開,扔下一句話:
“周嫂,幫夫人收拾東西,我會讓保鏢護送她回家。”
直到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忙喊他:
“井晨風……”
可是他已經走了,她只看到他黑色的衣角消失在拐角處。
她跌坐在床上,他是什麼意思,這些保鏢會一直跟著她嗎?
回家?這兩個字聽起來太可笑了!
周嫂走過來幫她收拾東西,禁不住搖頭嘆息,少爺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要何時才能挽回夫人的心吶?
回到井家時,天已經黑透了。
出來迎接她的,是蘭蘭和江明達,還有谷幽蘭。
蘭蘭的狀態很好,除了有點失去寶寶的失落,她並不悲傷,因為她堅信,總有一天她會再和寶寶見面的。
何況身邊還有江明達和谷幽蘭一直陪著她,目前這兩個人,是除了姐姐以外,她最最喜歡的人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