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就知道是她在從中插手。
古磊嘆道:“論財力、實力,力展是不可能與凱帝抗衡;問題就在於華城市政府的一把手張市長是決定整個專案的關鍵。而這次的投標力展似乎也是胸有成竹。昨天韓晴鷗還高調召開記者招待會,表明要參與和凱帝競爭金華名都的意思。”
程肅看向他,吃驚道:“張近?他和力展是什麼關係?”
“這個說來話長,張近是南騰人,和韓耀華是拜把兄弟,兩家是世交。五年前張近調到華城,全家都遷了過來,但是他們兩家的關係仍然非常親密,而且他的女兒張安安跟韓展也正在交往,所以想贏力展,必須先拿下張近。”
“張安安?”程肅腦子飛速運轉,名字有點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對,她之前和小落在同一所高中唸書。”
難怪,原來那麼耳熟,是零落的同學,她平時經常往家裡打電話找零落。因為他不喜歡她和別人有太多的接觸,所以往常很少有人打電話來家裡,零落如果肯把家裡電話告訴她,說明她們的關係非常好。
程肅嘴角浮過一絲冷笑,心中暗暗思附:這場遊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張安安的資料呢?”
古磊翻開手中的檔案,說:“有,張安安,獨生女,今年19歲,哈爾濱工業大學土建工程系大一學生,父親張近是華城市市長,母親安琴是市教育局局長。據說張近是老年得女,對她十分寵愛,幾乎有求必應。而韓耀華的兒子韓展今年31歲至今未婚,兩家父母早有意向結親家,而此前我們的探子也有拍到她與韓展雙雙出入一些高檔場所。”
程肅聽完正色道:“金華名都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能拿下的專案,這是華城迄今為止最大手筆的投資,現在距離招標日期還有四個月時間,我們好好準備準備。我會想辦法拿到力展的底價,你負責把投標計劃資料、預期收益等等所有前期工作做好,這個專案用多少錢砸也要把它砸下!它是我們進軍房地產的前車路,也是凱帝多元化轉型房地產的必經之路,因此一定要一炮打響,知名度提上去了以後才能在這個行業站住腳!”
“明白!我知道怎麼做。”古磊知道程肅平時很少這麼謹慎,他做事情一向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看他剛剛神色凝重,這一次恐怕他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吧。
其實古磊怎麼會知道,程肅心裡早已有一盤棋。只是只因棋子涉及到她,所以才會有所擔心。
程肅站有落地窗前住下看去,整個華城之景盡收眼底。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是麼?她本來就是他的棋子不是麼?到底還擔心什麼?
拿起搖控將落地窗另一面牆壁的大型液晶電視開啟,搜尋昨天的華城電視臺,果然看見韓晴鷗聚勢的記者招待會。她的波浪長髮此時挽在腦後,身著一襲天藍色職業套裝,白晰的脖子此時掛了一條金光閃閃的鑽石項鍊,將她原本就無比精緻的臉襯托得異常嬌豔。
程肅靠在寬大的辦公椅上,只聽一名女記者提到:“韓總,凱帝集團的程總據說是商界奇才,作為他的競爭對手,您有幾分贏的勝算?”
電視機裡的韓晴鷗撫媚一笑:“我會全力以赴。”
程肅此時一絲不苟的臉上掠過一絲不經意的冷笑,心裡暗諷,韓晴鷗,你用盡力氣也沒有辦法贏我,我原本想過放你們一馬,是你硬要往槍口上撞,到時候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電視裡的臉已漸漸模糊,程肅再次點燃一支菸,任憑思緒隨著煙霧雲遊。
“程浩,我們畢業了就結婚,從此以後我就專心致致做你的黃臉婆,一心一意給你生一大串孩子。”很多年前那個年輕的聲音浮上心頭。
“好,我以後掙錢養你。把你養成白白胖胖的小豬。”
“我才不要變胖……”兩人順勢倒在賓館柔軟的席夢思床上。那個時候他沒有什麼錢,通常都是她開好房在賓館裡等他,他下課的時候再過去。
從來沒有想過兩人這樣你情我願的自由戀愛,以及後來順理成章的睡在一起,會被指控成“弓雖。女幹”,而最讓程肅至今無法釋懷的,是在法庭上她一語不發。但凡當時她說一句:“我是自願的。”他都不會被關進看守所一個多月,等到法院宣判無罪後才放出來。這是他人生的一大恥辱。
程肅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向辦公室外走去,也不知曾幾何時,韓晴鷗的這張笑臉對他已全然無任何吸引力?是否因愛生恨?
時間這條長河,讓人在也無法跨回去,而往前越過的人,身上重的東西,都早已掉進長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