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呦,客人你點的真是地道吶。”
穿著圍裙戴著圓眼鏡的金髮女性的話讓雙馬尾少女的氣勢一下子就像被戳破了的氣球般洩了下去。發出“隊長你怎麼能這樣”哀鳴的雙馬尾只能眼瞅著自家隊長轉身一隻手就夾起餡餅和褐色的薄餅攤在鐵板上,而另一隻手則拿起兩個雞蛋輕輕在鐵板邊緣連續敲破。清澈的蛋液裹著蛋黃滑落在能當鏡子用的閃亮鐵板上發出哧的一聲響,瞬間就在香腸和燻豬肉冒出的油脂中凝固出黃心白邊的盛開花朵。
“好香!”
佐天淚子抽著鼻子聞著雞蛋在融化的脂肪中微微散發出的焦香氣息。雖說她的廚藝也算是很說的過去了,可再怎麼樣,受制於學園都市給平民學生的一體式公寓的簡陋裝置,特別是那悲催的電爐功率,佐天平時都只能做一些咖哩啦,燉肉啦一類的燉煮類食物。在這麼近的距離,感受著明火的熱量,鐵板上食材散發出的微微煙氣和油滴細微的爆炸聲分別刺激著嗅覺和味覺讓唾液和胃液同時湧出來,整個人都一下子進入進食前的振奮狀態,對少女來說從進入學園都市以後就是再也沒有的經歷了。
“多謝呢。”菲莉西亞-海德曼少尉雖然聽不懂伊迪亞語,但少女那讚歎的語調卻是她從軍以來就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所以很自然的眯起眼睛,回頭向佐天露出了小鎮上酒館的侍應自愧不如的甜美笑容,骨瓷般細白的膚色和閃耀的淡金色頭髮映襯下,充滿了成熟氣息的美麗面容看得佐天一下子就呆住了。
“喂……我說你啊。”看著佐天淚子的表情,墨埜谷暮羽嘆了口氣,雖然明知道不可能被聽懂,身為軍人,不,身為女人和人類的責任心仍然使她不忍心再看到被隊長外表欺騙的無知少女出現了。湊到佐天耳邊,她用最低的音量開始嘀咕:“別露出這種表情——那女人切開來的話,裡面全都是黑的呢!”
“小暮羽?”
彷彿背後長著眼睛,菲莉西亞不緊不慢的聲音讓暮羽猛的打了個哆嗦。而佐天則茫然的左右看看,忽然就笑了起來,對阿斯拜恩說了一句。後者嘴角抽了一下,一直若有若無的譏諷般的笑容消失無蹤,代之以真實的苦笑。
“她說。”阿斯拜恩看著眼睛斜著看一遍,卻支起耳朵暴露出內心的好奇,用手緊緊揪住自己一邊的馬尾基於後天養成的矜持不願意發問的暮羽,最終在佐天催促的目光下當起了兩個少女之間溝通的橋樑:“菲莉西亞小姐真的很有威嚴,就和生天目老師一樣。”
“生天……目,好難發的音。那又是誰?老師?這名字倒挺好聽的……是女性嗎?”
“‘老師’不是名字,是職業。用赫爾維西亞語來說,就是professeur。”
寒凪乃繪留半死不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用聽起來隨時快斷氣的聲音說完了這一句之後,她的腦袋就猛然歪向一邊,覆蓋到下巴的白色頭髮順著重力散落在她的臉上。整個身體軟軟的把全部重量都壓在攙扶著她的空深彼方身上,在後者“乃繪留加油啊”的驚叫聲中,險些就把兩個人都帶倒在地上。
從早晨那件事結束之後一直到現在,身為駕駛員兼機械師的白髮少女都在忙著擦拭和清理從艙口和底盤介面衝進戰車內部的雨水。雖說這舊時代的建御雷神到現在只要還能動這個事實就已經證明了它的身體的結實程度,但身為完美主義者的機械師少女仍然花了將近八個小時,一絲不苟的清理了能清理的每一寸地方。對於和佐天淚子同齡的她來說這樣的勞動強度實在是太大了,現在這種快要斷氣的樣子,實在是理所當然。
兩個少女都被乃繪留出人意料的行動嚇了一跳,交流自然是無法再進行下去了。佐天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個箭步跨出就攙住了乃繪留幾乎都垂到地面上的另一隻胳膊。兩個少女一起努力著把第三個少女架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merci。”閉著眼睛的乃繪留用低沉的聲音道謝。
“de……derien。”佐天用剛剛從阿斯拜恩那裡學來的蓋倫特語現炒現賣,笨拙的小舌音讓眾人都露出會心的笑容。甚至就連歪倒在椅子上的乃繪留的嘴角也辛苦的翹了一下。
“哦哦,好豐盛啊!”
各拎著一個深綠色玻璃瓶的兩人先後走進廚房,後面的中年大叔誇張的感慨著。這次輪到暮羽站起來,從前輩和少校手裡接過酒瓶,熟練的用開瓶器開啟之後將介於淺褐色和金色的酒液慢慢的傾倒進高腳玻璃杯。一股奇特的芳香頓時瀰漫在廚房內。
“這是……蘋果白蘭地(calvad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