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想起待會就要跟她共進晚餐,他的心情就異常亢奮。
只是鄉下不比臺北,有那麼多可以約會的地方。他打定主意,在吃完飯之後,就按照往常的模式,先請她吃軟糖,再把她拐上床去。
在媽祖廟裡實在不該有這麼不純正的念頭,可他就是忍不住會想起與她纏綿的美好滋味。
兩人已經正式交往,只是都還瞞著周遭的家人朋友;他們也不是有意要隱瞞,只是沒有適當的時機可以讓大家知道。
就在萬毅元沉醉在甜美的思緒時,一名中年歐里桑匆匆來找他。
“小萬,你快跟我來!”
“什麼事?”眼前這位歐里桑就是那日在野溪邊替白少安辦法事的道士。
“隔壁村有個少年發生車禍,我的助手剛好不在,你來幫我,我們一起去收魂,助他回家。”歐里桑一臉嚴肅。
“可是……”他跟小月有約,不過他只猶豫了三秒,立刻同意:“好,你告訴我在哪,我隨後趕到。”
歐里桑報出地址。“小萬,謝謝,我先趕去了。”接著,歐里桑匆匆地離開。
萬毅元拿出手機,撥打給杜小月。“小月,不好意思……”他將臨時狀況說了一遍。
“沒關係,你快去吧,那是在做公德,那我就回我家吃飯。”兩人三言兩語就結束通話,因為時間緊迫。
杜小月白天都待在她新買的家,也就是村民服務處,晚上才會回家和爸媽一起吃飯及睡覺。
她收起手機,內心有股失落感。雖然被放鴿子,但最起碼他已有很大的進步,現在凡事都會跟她報備;她不是不明理之人,她要的只是一個尊重。
她的經期一向不正常,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到身體的異樣。昨天她特地跑去較遠的市區婦產科檢查,就是怕被熟人遇到,結果她果真中獎了。
她的神經實在太大條了,她和萬毅元頻繁地發生關係,濃情蜜意時,常常會忘了要做避孕措施,她應該要特別的留意,都怪自己被愛衝昏了頭。
她該如何跟家人說明她懷孕的事實?
除了萬毅元外,其他人不知道白少安劈腿在先;而白少安才去世九個多月,她就未婚懷孕,在這純樸的鄉間,那可是很不名譽的事,風聲也會傳得很難聽。
看來她是無法選村長了。
萬毅元嚮往單身生活,他父親對他造成的陰影消散了嗎?他有辦法跟她一起生活嗎?這些都在她心理上造成不確定的因素。
一場戀愛談了十年卻換來悽慘的下場,她左思右想,無法決定,心頭慌亂又矛盾。
不管萬毅元是不是真的愛她,肚子裡的孩子比較重要,她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危害孩子的事。
傍晚時分,家家戶戶飄散出飯菜香。
杜小月邊幫媽媽準備晚餐,猶豫著該如何開口。禍是她惹出來的,她不能讓爸媽去找小萬算帳。
“房子弄得怎麼樣了?”杜母邊將炒好的青菜盛盤。
“……”她陷在思緒裡。
“小月……小月……”杜母喊著:“在想什麼?怎麼發呆了?”
“我……”她接過媽媽手裡的盤子。
杜母看見女兒那煩憂的樣子,很怕她又回到不吃不睡的憂鬱狀態。“有什麼事,你儘管告訴媽媽。”
杜小月將盤子放到餐桌上,趁爸爸不在家,這的確是個說話的好機會。
她將媽媽拉到餐桌前坐下。“媽……”
“小月,別讓媽媽擔心,慢慢說。”杜母柔聲哄著。
“我懷孕……一個多月了。”她終於困難地說出。
杜母像是被雷給劈到,驚慌到嘴巴一張一閉,慢慢消化那話裡的意思。她沒有破口大罵,反而揚起笑意,她得比女兒更鎮定。
“小月,懷孕是很重大的事,你也已經三十多歲,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緊張,跟媽媽說清楚點,孩子的爸爸是誰?”
杜小月以手背擦拭額上的細汗,將視線垂得低低的,那是沒臉見人的窘態。“是小萬的。這件事都是我不好,是我起頭的,你千萬不要怪他。”
“孩子是小萬的?”一聽到是小萬,杜母心頭從緊繃到鬆口氣。
“嗯。”
杜小月細說從頭。先說起白少安劈腿的醜陋過往,如今這些往事已無法再刺傷她,頂多讓她染上些許愁緒;再說起與萬毅元在臺北同居在一起的日子,她在被惡夢驚擾之下,結果當起了霸王。
杜母不知該罵還是該笑。“少安的事,你怎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