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4)

小說: 作者:古詩樂

的行數,十四行。她的步子沉淪在微雨過小荷翻又寂靜無聲的十四行,如薰風入弦,每走動一步,就輕觸在心尖上。回憶被溼淋淋地提起,鴻鵠江邊的風雨像一曲迷茫的幽歌。“東風傳,過從窗下是田郎”,田郎在遙遠的北方。

韓綺梅把田君未的信帶回了家。

韓綺梅快到家時,母親正在高坡上往韓綺梅這邊張望。花白的頭髮風中飄動,遙不可測的天空在母親的背後,越來越喜歡著黑色衣服的母親只是一個單薄的影子,貼在秋天黃昏的畫布上。這蒼涼的景象讓韓綺梅心酸,昨晚的潮溼與陰冷把朝氣一點點掩埋,她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然後大聲地叫了一聲“媽媽——”。

母親聽得叫聲,冷冷地說,回來啦,然後轉身進了采薇園。

用過沉悶的晚餐,韓綺梅動手洗碗筷。母親說,現在正式上班了,家務事就少做一點。韓綺梅說您老人家去休息休息,這點事不用多少時間的。母親說有這份心就行了,不要像那死老頭子沒良心。韓綺梅沒應聲,母親又說,人家小莉見了她娘被欺負,眼睛哭得像核桃,你倒好,半滴眼淚也沒有,是不是做孃的管得嚴了,唯願這樣?韓綺梅說您想到哪去了。

母親沒再說話,搶過韓綺梅手中的碗就洗。

韓綺梅看看水缸裡的水不多,便去搖水。

母親不是怨自己命苦,就是念叨楊小莉如何疼她娘。

韓綺梅搖滿一缸水,悶悶地上了樓。

月亮在雲層裡浮動。

韓綺梅把田君未的兩封信和《久違的男孩》一一擺在燈下。

一隻花蚊在眼前飛來飛去,韓綺梅合掌打了個正著,一滴血從掌心飛出,落在“離鴻鵠江越遠越疼痛”一句的句號上,紅點明明暗暗,在蒼白的燈光下細緻搖曳,燈下的信似乎多了層曲折,多了層離奇。江南多夢,江北也多夢嘛?君未,君未,這名字像夜鳥一樣來臨,揚起的雙翼掠過悠悠呼吸的大地,輕柔地降臨在她心裡。

韓綺梅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唇,那裡曾感受過能讓風雨燃燒起來的溫暖。

窗外,月光灑下銀色的平靜,一顆心,如夏葉,在月光的摩撫中顫抖不已。

采薇園二樓朝南的視窗。她常把自己框在這個視窗,不著天,不著地,周圍是深不見底的寂寞。現在不只是寂寞,還有一種摸不到邊的擔憂和疼痛,從夜的深處升起,滲透五臟六腑,瀰漫夜空。再讀一遍信,努力去回憶溫暖,那溫暖竟是讓人提心吊膽的,有點越來越遙遠越來越虛幻的感覺。她看著眼前的紅點,又看著那“疼痛”二字,心尖上就真的有點痛了。

遼闊夜空下的凌波河不動聲色地隱藏起對巨大痛苦的預見,仍深情地向人類呈現悠久的美麗,回報孤獨視窗脈脈的凝眸,與農家女子的搗衣聲達成深沉的默契,將她溼潤的光芒輕霜般抹在孩子的夢裡,抹在睡不著覺的老人的旱菸袋上。河邊,面對大膽表白的女子呈現出素淨的嫵媚。 。。

十二、我置身無數的夢中

路遠,黃金道的兩旁又沒遮攔,淘金人在黃金道的兩側挖了一個一個的選礦坑,韓綺梅每天早出晚歸總覺不安全。上班沒兩天,韓綺梅就向父母說了住校的想法,母親不同意,理由是女孩子家工作之餘應自守在家,白天在外已是男女同群,晚上又不在父母身邊,放不下心。有些學生的語文沒什麼基礎,韓綺梅在中午和傍晚給他們補習,這樣一來更有住校的必要。馮副校長見韓綺梅天天騎腳踏車跑遠路,也建議她住校,並說做班主任的,晚上組織任課老師出去家訪也方便些。韓綺梅說了母親的意見,馮副校長為此特意跑了趟采薇園,費盡口舌,做通母親的思想工作。

秋分過後,韓綺梅住進了學校。一個南北貫通的房間,原來在此住過的人將房間一分為二,隔出了個小廚房。後門正對鍾澄羽的住房前門。

韓綺梅擁有了采薇園之外的一個小天地。

備課,上課,補差,家訪,時間真是不夠用。韓綺梅住學校,一般星期六的晚上才有時間回採薇園,星期天一早就得到校。開始,母親不能理解韓綺梅的忙,韓綺梅一回去就得接受母親的盤問,次數多了,母親也不問了。

這個週六,她決定給君未寫回信,又想起田君未寫給她的信都放在家裡,把學生安排好,回了家。

小莉家已在距采薇園百來米的地方破土動工。推土機、碎石機應和著凌波河裡採金船混濁而雜亂的噪聲嗡嗡作響,泥土越壘越高,空氣裡氾濫些泥土的腥味。

采薇園門鎖著。

母親提個大水壺在楊家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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