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人員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姑娘,那樣子肯定是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給時偉明倒了杯開水。給他一張紙,讓他登記上自己的名字,上訴事項等等。
坐定後,時偉明開始講述著前因後果。那漂亮的姑娘一直保持著微笑,低著頭,好像還顯得很興奮。時偉明講完了,她還保持那個樣子,時偉明不禁好奇地伸過頭一看,肺都快氣炸了:她居然在玩手機,iphone超大寬屏的。
玩歸玩,但是人家工作還是一點都不含糊的。一場遊戲打完,小女孩抬起頭來,在紙上唰唰唰揮了兩下,說:“好吧,你的問題我們知道了,現在你拿著這個到你所在的鄉信訪辦,他們會給你解決的。”
見時偉明在猶豫,小女孩說:“沒問題,有我們的東西,他們不敢不處理的。”說著又低頭玩她的手機。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倒是真理。鄉信訪辦的一個光頭男子,看到那張紙,馬上表示會立即照辦。但他們的一句話,讓時偉明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你的雞讓敢魏支書他們收走了這事不假,我們也有所耳聞,但是你說是一千五百多隻,你說你的雞子每隻都有四斤多重。這個我們不能光聽你的一面之詞,還要核實一下的。主要看要魏支書他們怎麼說的,雞子是他們賣的,他們最有發言權的。”光頭男子說。
鄉信訪辦的人真的當時就撥通了魏志敢的電話,躲到一邊好了好長時間。
“魏支書說了,他們收的只有一千二百多隻,而且你家的雞子不聽話,途中就飛跑了一半,為了追那些雞子,他的一雙新皮鞋全給跑丟了一隻。他說,算了,這鞋子他也不要他家賠了。再說了那雞子可是會認路的,肯定當時就跑回家去了。
而且每隻也就一斤多重,基本上全是雛雞。他還說那雞子好像和你時偉明一個脾氣,生氣了連食也不吃了,餓了兩天瘦了不少,價錢也賣不上去,只賣了一萬多塊錢。應該說你家還欠點超生子女費呢。魏支書說全是莊鄰莊居的,又看在你們以前是同事的份上,差一點也就算了。”光頭男子回覆著時偉明。
後來時偉明家還是聽到了一些傳言的,是因為那幾個人分髒不均酒後失言說出來的。他家的那一千五百多隻雞子當時就賣給了一個雞販子,總共賣了四萬一千多元。除掉超生罰款還剩下兩萬一千元,魏志敢一人就拿了一萬元,其他幾個人每人分得將近四千元。
自從那一年魏志敢收走了自己家的一千多隻雞子之後,因為上下對其包庇,使得這個人斂財的膽子是越來越大,行為也變得更加放蕩。
這些年莊子上男人基本上都外出打工了,把一個個漂亮水靈的小媳婦都留在了家裡。魏志敢是一個很能把握“戰機”的人,每有二分姿色的女人從他面前經過,他的一雙賊眼便大放yin光。有意無意地上人家的胸部摸一把,投石問路。當然他是肯定得過手的,因為寂寞難耐的女人還是有的。再加上魏志敢身為一村之首,權力也是有的。
但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水性楊花,守不住底線耐不住寂寞,或者去貪圖蠅頭小利的。前莊的張順家媳婦就是一個烈女子。
一日二十幾歲春光滿溢的張順媳婦正在給孩子餵奶,魏志敢路過她家門口,看著那兩個鼓鼓的大白饅頭,這個yin賊流著口水上前就掏。女人羞得不知所措,此情此景被從門外進來的婆婆看個正著。張順家的自感羞愧難當,放下孩子就往不遠處的河裡衝去,幸虧眾人發現及時,才落了一條人命。
嚼舌頭是農婦們的特長,這件事被長舌婦們添油加醋紅睸綠眼的一演繹,立馬成了男情女願的長篇評書,成了人們茶餘飯前的點心。張順家的這個臉薄的女人就丟失了女人的尊嚴,處處受人指點。
而這個拿女人的貞潔當小節的魏志敢卻若無其事,照樣行走江湖,官場得意。官是越做越大,從村支書到鄉城建辦主任,後來聽說又進了城。
“謀財劫色”這四個字是時偉明對魏志敢的全部印象。最近才聽說,魏志敢早做了縣拆遷辦主任。眼前的魏志敢比以前更胖更白了,不變的是他那鷹隼般的眼睛和抹了銅油的嘴皮。
想想自己最後一次見到這個魏志敢應該是前些時日送牛奶的時候,在縣城有名的富人窩——名人小區的別墅裡。那是一式的主體兩層,區域性三層歐式小洋樓,外牆從下到頂鑲嵌著深紅色小壁磚,樓前面帶個小院子,每幢佔地面積三百多平米,兩幢一連體,樓頂都是橘黃色的琉璃瓦,院子護欄是一溜的不鏽鋼白烤漆。
雖不是鑲金嵌玉,流光溢彩,卻也是高貴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