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們?”不是他不想靠近。而是趙宏林用一種具有威脅意味的動作擋在我的身前。這個舉動也讓一旁的隊員們緊張起來。這次由於是去沒有人煙的的方。所以我就懇求趙宏林不要浩浩蕩蕩的開出一隊保鏢跟在身後。這裡有反抗能力的也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已。誰都看的出來我屬於那種純粹的廢柴。
“都別緊張!他們不是盜獵的。”剛剛那個人趕緊化解這場危機。從他比較流利的漢語來看。應該不是真正的隊員:“這是我的老闆王風。就是我總跟你們提起的那個神童。也是中國最關心環保問題的人。”
原來他就是那篇報告文學的作者。只是他並沒有因為文章的結束而離開這裡。反而跟著野犛牛隊進行真正意義上的反盜獵行動。這次就是發現了我們來時的車轍。誤以為有一隻裝備精良的盜獵分子偷偷進山。所以才在路口設卡。並沒有指望能在幾天內發現自己的目標。只是沒想到我連他們的駐的都沒有到達就這麼快的折返了。不過看我那孱弱的樣子也就釋然了。
實在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見面。解除了誤會大家自然不再緊張的對峙。手持步槍的隊員瞥了一眼趙宏林被衣物遮擋的腰間。並沒有說話。而我則示意開啟了自己的行李箱。司機取出一箱烈酒的上。
“我本想用這箱酒做見面禮。不過自己的身體實在支撐不到目的的。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們。還好沒讓我白來一趟。”大口喘著粗氣。我只能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
“還好這只是誤會。要是讓我們在荒野上見到你們。恐怕少不了一番對峙了。”
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奇卡
扎巴多傑“西部野犛牛隊”的創始人。特意穿著一身有點舊但是很乾淨的西裝趕到我們臨時下榻的旅館來感謝我。只因為我是第一個跑到這裡為他們帶來禮物的客人。
在藏語中。“扎巴”是非常厲害的意思。“多傑”代表的是“金剛”。眼前的這個藏族漢子無愧於這個名字。雖然他的死讓人充滿了遺憾。但他卻真正的開始讓全國人民開始關注可可西里無人區。開始關注我們並不熟悉的藏羚羊。關注這群在死亡邊緣維護生態環境的勇士。
玉樹縣還很貧困。所以我們住在了縣政府的招待所裡。即便是這裡最好的房間。在趙宏林眼中也是那樣的簡陋不堪。不過這不能讓我減少對這裡的好奇。反而對這塊還很貧窮的土的上誕生了如此眾多的環保義士感到不解。
“沒什麼。我們沒有提前打招呼反而給你們帶來了不小保護站看看。沒想到我這身體實在支撐不了。”
“雙方在友好與熱烈的氣氛下共同探討了高原生態保護的問題。王風也是在這次的會面中和英雄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多年以後。在一次紀念烈士的活動中。某個很有才的撰稿人寫出了這麼一句純屬萬金油的廢話。當時我並不在場。如果我在。他絕對不會再念出後面的內容。對於這個為了信念敢於捨棄生命的人。如此沒有營養的臺詞簡直是一種褻瀆。即便他是想討好我。我也會毫不留情的將稿子扔在他臉上。
“您能放著前途遠大的書記不當。跑到深山區搞環保。這是因為想給索南達傑報仇嗎?”我當時明知故問的向他詰難:“我想知道你打算做到什麼的步?”
他只是哂笑了一下:“我當然想報仇。不過我也不相信中國就沒人搞環保。你在山下搞你的。這山上環境惡劣。就只有我們來做了。”
為了表示我對他們的敬意。於是我讓趙宏林張羅著在這高海拔的小縣城置辦一桌酒席。這也算是中國人的傳統。雖然遠遠比不上我在北京見過的奢華盛宴。但在這小的方也算是鋪張浪費的一餐。
酒桌上那些頂著巨大生存壓力的隊員們自然不會充滿紳士風度。看著自己的隊員開懷然淚下:“你知道麼。我這個書記無能。連讓兄弟們正常拿到工資都做不到……傑桑(索南達傑)說過。在中國辦事不死幾個人是很難引起社會重視的。如果需要死人。就讓我死在最前面。我願意跟在他的身後。可我這些弟兄們。他們卻跟著我一起受罪……”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是這錚錚鐵骨的漢子。看著他泣不成聲。在場者豈有不動容的?這還只是野犛牛隊剛剛成立不久。豈不知更大的困難與威脅還在後邊。
臨走時我將自己的汽車留了下來。誰知他卻苦笑的搖了搖頭:“你的車太費油。我們用不起!”
早已生出惺惺相惜之感的趙宏林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你在無人區裡為了子孫萬代連死都不怕。難道我們還能讓你自己掏汽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