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他掛掉電話。“我只是剛好在想事情,你別誤會。”該死,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怎麼聽見他的聲音仍會心跳不已,她未免也太沒用了。
“那就好。”他的語氣還是一貫溫柔體貼。“我怕你還在生氣。”
他說到了重點,這也是那天他們來不及說的,在街上偶遇的當時,他們只忙著對望,建立八年後的第一次對話,根本來不及關係彼此的感受。
她還在生氣嗎?當然了!她氣他還沒有從她的心中離開,氣他的身影依然盤旋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你想太多了,我幹嘛生氣?”偏偏她就是無法坦然承認,她真的很氣他。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我們也已經各自嫁娶,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搞到最後,她還要說謊安慰他,越想越莫名其妙。
“是啊,是我想太多了。”
也許是自己敏感,她總覺得他的語氣帶有些許的遺憾,也或許是她自己的幻覺,因為她確實希望他會遺憾,越遺憾越好。
“還記得那天我說過的話嗎?”他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這下麻煩大了。
“你是說請我和我先生吃飯的事嗎?不必麻煩了!”她好不容易才平復的心跳,又因為他的守信而加快。
“我明白了,是你先生不願意吧?”盧禹孟第一個就想到這方面去,徹底地猜錯。
“不是!”她直覺地否認。“是因為……”是因為她還沒有結婚,根本無人可問。
“還是他覺得我沒有親自邀請他沒有禮貌,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直接跟他聯絡——”
“不必!”柯蘊柔當場拒絕盧禹孟,以免穿幫。“你直接把時間和地址告訴我,我們到時候再碰面就好了。”
結果他們約定這個星期六晚上七點在一家知名餐廳見面,由他做東宴請他們夫婦。
完了。
沮喪不已地結束通話手機,柯蘊柔真想描死自己算了,現在她要上哪兒去找老公?
她拿著手機發呆,發著發著,突然將手機塞進包包,拿起車鑰匙往外衝,開車一路殺到好友家。
她的好友——霍思暖,和她是高中、大學的同學。兩人都喜歡美術,報名同一個社團、考進同一所大學的美術系,和她是死黨,同時也是最關心她的人。
“思暖!思暖!”柯蘊柔和霍思暖熟到走她家像在走自家廚房,無論什麼時間都可以自由進出她家。
“我在溫室!”霍思暖遠遠就聽見柯蘊柔在喊她,立刻便出聲。
“思暖,我遇見盧禹孟了!”柯蘊柔氣喘栩栩地跑到溫室,霍思暖大小姐正好整已暇地在整理盆栽,一時間沒聽懂她的話。
“哦,你遇見盧禹孟了——你說你遇見誰了?!”不期然聽見一個消音八年的名字,霍思暖差點被手中的大剪刀剪到,一雙眼瞪的老大。
“盧禹孟,我三天前在街上遇見他!”柯蘊柔拉了一張椅子在霍思暖面前坐下,霍思暖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未免也太扯了吧!
“你確定這不是你自己的幻覺?”儘管柯蘊柔嘴上不說,但大家都知道她的心裡從未忘記盧禹孟,對他依然念念不忘。
“是幻覺就好了。”柯蘊柔苦笑,她也希望那是幻覺,無奈天不從人願。
“Shit!”霍思暖忍不住罵髒話。“臺北有那麼多條街,你偏偏走那一條,你不會換條街走啊!還嫌八年前不夠傷心嗎?”
她、美晴、芳潔和蘊柔同為大學時期的好友兼戰友,四個人一起完成了不少作品,對彼此都很瞭解,也站在同一陣線。
“這種事是我能控制的嗎?我也不想遇見他啊!”柯蘊柔滿肚子委屈,霍思暖毫不客氣地拆她的臺。
“真的不想遇見嗎?”她斜睨她。“還是別逞強了吧!”
霍思暖不愧是殺手級的人物,隨便一句話就能刺進柯蘊柔的心裡,讓她又痛又無力反擊。
“你啊!沒救了。”霍思暖搖搖頭,算是敗給柯蘊柔的執著,美好的回憶又不能當飯吃有時還會噎著,留著幹什麼?早該丟了。
柯蘊柔困窘地笑了笑,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個守著回憶不放的大笨蛋,就她一個人裝傻。
但就霍思暖的角度來看,她不是守著回憶,而是守著傷痛。有時候傷痛太深會模糊回憶、
混亂感覺,她的感覺被弄亂了,時間還停留在被拋棄那一刻。
“奇怪,怎麼沒看見思煒,他不在嗎?”不想一直圍繞這個話題打轉,柯蘊柔四下尋找只要一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