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笑容,然後下床,迅速穿起了自己的衣服。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答,只能呆呆地看著她。
“你的錢包,昨晚用它交的房費,房卡還在裡面,記得退押金。”她將錢包扔到床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來得那麼快,走得那麼急。我傻傻地看著那關上的門,心裡滋生出無限恐懼,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天使還是魔鬼?她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我看不清,也弄不明白,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絆住了腳的公雞,叫得再響亮,也終究逃不過被割喉的那一天天。蚯蚓,將註定成為我人生中的一大障礙。
我用盡力氣坐了起來,感覺頭疼欲裂,酒精的報復到現在都未曾完全退去,開啟沉睡多時的手機,才發現此時已接近正午,顯示屏上有無數個未接來電,全是他們打來的,昨晚是個特別的時間段,我本應瘋狂地鬧著洞房,卻無故消失了蹤跡。
趕緊起床,找了輛計程車,迅速逃離那片未知區域,我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一場由邪念勾畫出來的噩夢,我不需對蚯蚓負責,更不需接受自己良心的拷問,但正如蚯蚓所言,我休想逃離她的世界,她已成為我心中的陰霾,註定永遠揮之不去。
不知拐了多少彎,過了多少橋,我回到了那個並不屬於自己的家。
“你終於回來了。”
程之初並沒問我去了哪裡這類愚蠢的問題,因為她知道參加昨天中午的婚禮已經讓我痛苦不堪,所以能夠讓我短暫的消失,獲取一點私人空間,也當作是給我的安慰吧,並不算太過分。
“沒事,不用擔心我。”我用嘶啞的聲音回答道,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哎,去睡一覺吧。”程之初搖頭嘆息道。
她這一說,我才突然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確太過疲憊,以致精神有些恍惚,我需要床,需要一張大床,需要一張柔軟的大床,任何人都不要打擾我,我想一直沉睡,永不醒來,直至地老天荒。
或許真的是太過疲憊的原因,那一覺我睡得出奇地香,出奇地沉,當睜開雙眼時天已經漆黑,辨不清到底是幾時幾分,看看手錶才知道已是晚上九點過。
感覺肚子餓得難受,於是我穿著睡衣,伸著懶腰來到樓下,準備找點什麼吃的,卻恰巧撞上正在看電視的程之初。
“醒啦?”她問道。
我仍舊無精打采地點頭,如今的我,已然失去了生活的顏色,睡足覺對我來說是另外一件恐怖的事情,因為我怕醒著的自己,我不願讓大腦清醒著,因為那裡面一定會呈現一張邱小曉的臉,所以我寧願自己是睡著的,甚至是昏迷著的。
“你這一覺。睡舒坦了吧?我給你掐著表呢,整整二十九個小時,你小子可真能睡!”
“什——什麼?二十九個小時?”我趕緊拿起手機,果然如此,那螢幕上清楚地顯示著——2013年7月23日,看來我真的是睡了二十九個小時,難怪我肚子餓得那麼難受。
“糟了,今天還得上班呢。”無緣無故曠工一天,這令我驚慌失措。
“放心啦,我都幫你請好假了,等你恢復完畢再去吧。”她竟用恢復這個詞來表達我現在的狼狽狀態。
“一定餓了吧?”她側著頭問我道。
我摸著肚皮點點頭。
“走,出去吃點東西!”她說完便關掉了電視。
曾經在公司裡,我根本毫無人權可言,遲到得扣錢,請病假也得扣錢,領導層只當我是一臺機器,盡最大可能壓榨勞動力,其它任何耽誤工作的原因,即便是正常的理由,都會被視為曠工,而如今,有了程之初這個庇護傘,我開始享受起公司裡的人性權利,這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力的可愛。
她載著我去了一家路攤烤魚店,對於一個肚子空空如也的人,那香嫩的烤魚必定成為了人間極品。
“前晚,還好吧?”我邊吃邊問道。
“還不就那一套,羽凡被他爸媽拉扯著同那些達官貴人敬酒,喝得不省人事,你又不在,後來,我就只好跟墩子他們各自回家了。“
“昨天呢,沒發生什麼吧?”我這問題問得倒像希望發生點什麼一樣。
“發生什麼?這個倒沒有,不過,你以前那房東打過一次電話,讓你將鑰匙交還給她,還說有一點兒什麼東西留在了屋內,讓你自己去取。”
這時我才突然意識到,那個曾經屬於我和小曉的巢穴已經空無一人,我能夠閉上眼睛想象那種空蕩蕩的感覺,畢竟它留下了太多歲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