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記錄是蕭凝在做,可能做出這些批註的也只可能是她。現場記錄是最考驗速記員水平的時候,她不但能勝任,還能在旁邊作批註,速度幾何讓人驚歎。早在上次慶功會,就有很多人因為那一杯酒而被蕭凝深深震撼,這次會議下來,震撼又加了幾分程度。
凡事都有兩面,當然也有人不滿:“蕭小姐向來都是這樣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的麼,在記錄下面作批註還挺有點兒領導的架子,只是怕少有公司敢請您去作記錄吧,一場會下來什麼秘密都沒有了。”
□裸的攻擊,原本沒想過還有自已的事,靜靜坐到快睡著的時候聽到似乎有人在說自己,來者善。手還酸酸的不舒服,現在的人就是這般嘴臉,得了便宜還賣乖。伸個動作副度不大的懶腰,“這位先生,你用什麼輸入法?”
對於無關緊要的人她相來不在意,即便這個人在這個公司很重要,叫做副總。
蕭凝的問題與記錄風馬牛不相及,弄得大夥一愣愣不知所以。
“我小學太貪玩兒,不像各拉拼音學得這麼好,所以只好打五筆……”
沒等她說出所以然,已經被打斷:“我們說的是保密問題,不是輸入法,誰管你小學成績呢!”
老了老了還這麼大火氣,難怪頭上的毛都給烤沒了。爆給地中海一個大大的微笑:“打五筆的人都知道是用手指找字根打字,不像拼音要經過腦子。況且現場記錄是高速度聽取高速度成文,所聽到的一切在打成文字之後也就瞬間消失了,所以我壓根兒不知道自已打的內容。”
兩個小時下來,手跟斷了似的,不問給加班費已經是很對得起人的了,還這麼兇。看來她的確是多管閒事了。
蕭凝是陳東拉來的,而彭副總又是出了名兒的難搞,弄僵了對誰都不好,正要打圓場,彭副總怒氣衝衝的拍案而起:“你說不知道就不知道,誰能證明?如果不知道又是怎麼批註的?”
這場糾紛遠不止會議記錄這麼簡單,蕭凝是平寒介紹的,平寒是總經理,剛好比這位老頭兒大一個級別,七老八十的人了被一個三十歲小年輕壓著,心有不服也正常,藉機給平寒難堪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吧!
蕭凝眼尖頭腦又靈活,早在各人的面上找到了答案,殺雞給猴看她不反對,不過將她當成被殺的雞就大錯特錯了。
“公司的法律顧問在不在?”找法律顧問,不至於吧!別把事情鬧大了。
轉向法律顧問景裕之:“合同法第105條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難以履行債務的,債務人可以將標的物提存:(一)債權人無正當理由拒絕受領;(二)債權人下落不明;(三)債權人死亡未確定繼承人或者喪失民事行為能力未確定監護人;(四)法律規定的其他情形。標的物不適於提存或者提存費用過高的,債務人依法可以拍賣或者變賣標的物,提存所得的價款。景大律師聽了有何感想?”
不明就理的景裕之給出了很專業的回答:“如果我沒記錯,合同法105條的內容是‘債權人免除債務人部分或者全部債務的,合同的權利義務部分或者全部終止。’蕭小姐剛才所說的是合同法101條的內容。”
“不愧是景大律師,同理,我也是因為聽到內容與條約不符合所以就在旁邊有所表示,不代表我記得內容,understand?你們也可以就相應部分問景律師是不是也做了相關記錄。”悠然的在轉移上左右轉動兩下,她向來喜歡這種椅子帶來的舒適和剛剛好的自由。眼睛卻眯眯的掃了一眼彭副總的方向。
得到同意,景律師翻開會議筆記,涉及錯誤和可操作的地方果然與會議記錄上沒什麼出入。
“蕭小姐也是學法律的?”這是他唯一的疑問。
“沒有,只是感興趣司考前看過幾本書而已。”司法考試於她而言只是閒情逸致的口氣道來,景裕之暗自苦笑,被人家贊成天之驕子的景大狀視若虎狼的司考不過是人家小姑娘的玩兒意。
“彭總,不愧是元老,時時想著公司。蕭凝也是好心,您看是不是這次就算了?”他讓蕭凝來幫忙,給果還被誤會,心中過意不去,陳東是最想早點兒了結這事兒的,平寒也不方便說什麼,只能自己製造個臺階給彭副總下。
姓彭的向來最厭惡壓在頭上的“副”字,陳東說得也有道理,不能讓小輩覺得小氣,“可以,不過以後找人的時候注意點兒。”
末了還不忘多嘴,若是在“宅LOVE”有這種老頑固,結果就不是他裝大度完事兒了。既然只是來打短工玩兒的就算了,況且最魁禍首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