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起來。臭小子十幾年來,一點兒沒變,如此說李念,還是為自己不值吧!以他的涵養,昨晚的表現很失常。所謂歡喜冤家,也許囡的想法是對的,一個孤高氣傲,一個心有癥結,兩人都出奇的優秀。他們其實很適合。
陽光被樹影剪斷,紛紛亂亂,雜亂不堪,踏著餘威還在的灼熱敲開宣家的門,不出所料,門後是兩個蓬頭垢面的女鬼。
開門的不是李念,濃重的鼻音昭示此人起床不超過二十分鐘,一頭黑亮的長髮垂順而服帖,流海散蓋住半張臉,還真像剛成形的女鬼,不過奇怪的是卻沒有半點凌亂。憊懶的神色迷離,誘人遐想,似無力的靠在門框上,睡眼惺忪的反應了半天,終於認出了來人。
“女人,同性戀來了,出來接待一下。”
松大的襯衫該是男士的,她竟然穿阿逸的襯衣麼?有種奇異的感覺在隱隱作祟,凝脂般微豐的肌膚,滴著水的秀髮,木訥的表情,他又想起昨日的一幕。
“什麼同性戀?”
“昨天那個啊!”
語含糊不清的從衛生間傳來,打斷了他渺遠的思緒。在刷牙吧!她會像同齡女孩兒那般還用卡通牙刷麼?張嫵就很看不起那種女人,說她們不是裝嫩,就是被寵慣了,長不大。像他那樣只知道挑刺兒不懂人情事故的大小姐一看就是還沒長大。
原來他也有八褂的時候。大學時,他和宣逸不知道傷了多少白白嫩嫩青蔥少女盪悠悠的春心。他們都是寧缺毋濫的人,沒找到對的那個之前決對不肯將就。
一晃十年,宣逸在二十九奔三之際遭遇了他的愛,走進了愛情的墳墓。他呢,已經到了而立之年,卻沒發現半個看得順眼的。張嫵算是女人中的女人了,有身材有臉蛋兒有能力,凡是見過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天作之合。也許是,不過他不喜歡辦公室戀情,更不會將工作上的好助手與生活伴侶混淆絲毫。
手指在眼前晃動,“想什麼呢,這麼專注?”
完了,走神是衰老的前兆,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走神,看來真的老了,是時候結婚了,不然怕是沒機會。
“阿逸出差,讓我照顧你們,今天我請客,你們想去哪兒玩兒,儘管說。”
當賺錢於一個人而言不過是取得生活樂趣的途徑時,能找到人來幫忙花也算是走運。
“真的?”
衛生間跳出一廝,牙膏滿臉,蓬頭垢面,口齒不清也掩飾不住語氣中的興奮,果然是見錢眼開的拜金女。自記事起就沒有見過如此不修邊幅的女人,三下五除二將泡沫處理完,牙刷好了;抓起一根黑色皮筋就把頭髮解決了;毛巾一抹,臉洗完了;不知道哪裡翻出的寬大衣衫一套,完事兒!
“女人,枉你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真正的美食在哪兒都不知道,收拾快點兒,我帶你去領略一下。”
手裡拽著青脆的香梨,半個已經入了櫻桃巨嘴。
李念竟也拿出他從未見識過的速度。
如果說蕭凝的行為可以被說成見錢眼開,那麼李念呢!宣逸和她結婚前,她有家裡慣著,結婚之後有老公保著,沒必要這麼猴急吧!
看戲不僅要付錢,還得出力。
“那誰,你不是說負責我們今天行程的安排事項麼,現在是不是該去準備交通工具了?”
無奈的擺手,起身離開。在這裡等怕還得多挨幾個白眼,還不如識相的自己躲出去:“那好,我在樓下等你們。”
“記得,是三個人。”
著實無語,雖然他的A6不算什麼好車,有點過時,也不會差到裝不下三個人吧!
頤指氣使的人總是沒什麼大腦的,而且效率也極低,以後招聘員工倒是可以拿那個女鬼做範本,見到類似的一律不要。平寒第七次看完表後,禁不住在心中告誡。
陽光充足得奢侈,黑色A6靜靜停在樹影下,車上斜倚的男子沉穩而安謐,比少年多幾分魅力,比中年勝許多朝氣。合體的襯衫,悠閒西褲,整齊的頭髮,乾淨的面頰,微微上揚的嘴角,散發出迷人的氣息。
三十而立,大華實業總經理,雖然說到頭是為別人打工,但是在就業壓力這麼大的現實社會中,勉強給他算立起來了。
難怪這年頭女生都說要中年現貨,原來她們不是膚淺,而是很有眼光麼,不過,上有半老徐娘胎,下有朝氣小姑娘,自己的未來還真是危機重重啊!蕭凝暗自誹謗。
在樓道口等了那女人這麼久,還沒見人影,早知道在上面催著一起下來了。憑心而論,車旁的男人很耐看,只是如此好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