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見到我熟識的人……死在我面前,更不可能……眼睜睜地看你……為我而死……”使勁撐著的子叔幾乎是從牙縫中吐出這句話。
看他眼中對生死毫不在意的神情,還有話中,一點也無所謂的口吻,子叔不敢大意。
他對什麼都很隨意,甚至連自己的生死也無所謂嗎?
感覺秦觀的手有點下滑的趨勢,不得已,子叔深處抵住岩石的另一隻手,也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該死的,為什麼後面的人,沒有一個來幫忙?
子叔在心中咒罵著,卻沒有看到秦觀眸中突然閃過一抹從未見過的溫柔一閃而過,快得彷彿沒有出現過。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救他嗎?
“你果真是個傻瓜。”看著子叔的堅持,秦觀又恢復往日戲謔的神情,調侃道:“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分離,那我們……“
在說話的同時,秦觀猛然出手,使勁一拉,在一聲驚呼中,子叔的身子已經從岩石上滑落下來。
卻在同時,秦觀伸手一攬,將子叔抱在懷中,附在她的耳邊低笑,輕聲道:“一起下地獄……”
耳畔是呼嘯的風,下墜的過程中哦,子叔感覺兩人的身子重重地撞擊到崖面的巨石上,劇痛傳來,人便失去了意識。
“兩天前,關口親自下懸崖尋找,在下游處已經見到了‘秦爺’的屍體,至於‘子叔小姐’的屍體,未找到,關口手下彙報上可能是被水衝進了大海。”
隱隱約約,有聲音傳進耳中,意識依舊模糊,子叔感覺自己彷彿是在波濤起伏洶湧澎湃的大海中沉浮著,暈眩而疼痛,幾乎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顛出身體。
“嗯,關口為人謹慎,雖是如此,他必定還會派人尋找,你找人將丫頭的衣服抹些血扔到下游的山谷中。”熟悉的慵懶聲音如往常一般釋出施令。
“是。”
“關口如今呢?”
“關口昨天回到了秦門,已經接管了秦門的所有產業,鍵山還有津衛等人不服,如今聯合起來一起對抗關口。”
一聲輕笑,低沉的聲音繼續道:“就讓他們狗咬狗,出來越多的狗越好,以後我也可以省些心力再處理。”
“是!除了部分兄弟知曉秦爺的計劃已經提前離開外,還有一些不明的如今正糾集起來誓為秦爺報仇。”
“嗯。”懶懶的慢慢應了一聲,“先不要輕舉妄動,讓小劉派人把他們關起來,這些勢力日後有用,還有,讓埋伏在關口幫的人小心一點,不要露出絲毫破綻。”
細碎的交談聲像是潮汐一般一浪一浪衝襲她渾沌沉重的腦袋。
身子感覺有些涼,一陣帶點潮氣的涼風吹來,她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輕微的動作卻讓身體萬分的疼痛,咬牙倒抽一口氣。
意識漸漸清晰,子叔卻想起昏迷前最後的一幕——秦觀笑意盈盈地拉著她一起掉下懸崖。
還記得他的最後一句話——“一起下地獄。”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昏迷前的那一個猛烈的撞擊,撞得她頭昏眼花,讓她腦子裡許多東西反是漸漸清晰了起來。
還以為他是真的為她跳下了懸崖,原來一切都是他早已經制定好的計劃。
也是,像他那樣陰險狡詐的人又怎麼會那麼容易去死。
“醒了?丫頭?”察覺到子叔呼吸有了些微的變化,秦觀停下了和老陸的對話,看向子叔。
“原來我還沒死!”慢慢地張開眼睛,發現身處一處簡陋的老房子,子叔又疲憊地閉上眼,帶著一絲自諷,虛弱的說道。
“你只是暫時昏迷罷了!因為你身上多處骨折傷勢過重,不能輕易移動,我們只好暫時呆在這種地方。”說到“這種地方”時,秦觀明顯有些嫌棄的樣子。
也難怪,像他那樣事事挑剔的人,讓他留在這樣的老屋子的確是委屈他了。
“唔……”動也不能動,果真受傷不輕。
秦觀走到子叔身邊,彎下腰伸手撫住她的額頭,勾起唇角輕笑,“才將你身上的骨頭接回遠處,如果你希望再次錯位讓我再動手一次,我也很樂意。”
秦觀袒露著上半身,他身上的衣服在摔落懸崖的過程中磨損嚴重,如此破損不堪的衣服他自然不願穿在身上。而且因為下落的過程中他必須分力護著子叔,身上如今也滿是傷痕。
如今狼狽的模樣在秦觀身上,竟然有種血腥的優雅,彷彿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況,秦觀都帶著一種不可敵視的勢氣與傲然。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