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這件事情一捅出來,對於陽一文化的整個企業形象,將會造成十分巨大的打擊,其中的利害關係,相比我不多說,你自然也都清楚,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你想到了沒有。”
楊一再次沉默,平遠所說的那一個字,都像是狠狠捶在他的心頭一樣,不管是城裡面那些普通的員工,亦或是陽一文化,這四個大字背後,所代表的理想,希望,以及可期的未來,都是他難以割捨的,這裡傾注了他最深厚的感情,還有每一份堅持和努力。
但是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捨棄,是為了空間和時間,是為了於萬險中求得一絲生存的機會。
“有的。”好半天后,楊一才澀聲道:“和一條一樣,我可以把出讓雲中城,作為這次統一口徑的條件。比如媒體方面,需要政府統一通知,讓他們不要在貸款問題,以及掛靠南輕工的出版資質面做文章。這是第一步,然後還要找一下姜叔叔,有關剛剛的抗洪防汛期間,我們陽一文化的資金和物資支援。另外還有兩位老爺子那裡,一個在江南省的宣傳口有些學生,另一個本來就是文化圈子的前輩,說話也是能讓人信服的。”
“好,這些舉措,都要動起來,還都要快。有了這些正面的宣傳,想來在民間階層,陽一文化會一如既往的受到支援。不過畢竟這個行業有其獨立性,在圈外沒什麼得力的聲援。”平遠先是肯定了楊一的想法,然後不乏遺憾地嘆了口氣。
外援?
楊一眼睛亮了一下,然後想到一些東西:“有啊,怎麼沒有,我可以用手還剩下的籌碼,換取一些合作伙伴的聲音。比如聯象集團,現在不是什麼派系鬥爭,甚至都沒有升到省部級的層面,所以我想那位工程師總裁,應該會很樂意做這筆交易。”
“你們具體和那邊有什麼聯絡,我不知道,不過這個時候,可以多拿出一些籌碼,姿態誠懇一些就像你說的,這個事件涉及到的層面不高,還有很大的挽回餘地。”
“那麼第三,就是我們要面對的最後一個疑問,如果你丟出來的尾巴,人家吃下去以後還不滿意怎麼辦?你要知道,雖然鬥爭的層面不高,但不管是什麼級別的爭鬥,只要涉及到資本和權力,那都是你死我活。難道你還把陽一文化的生死,寄希望於幕後黑手的寬宏大量?”
平遠那平平無奇,實則價值三千多的精密眼鏡,反射出窗外的天光,讓他整張臉看起來都有些模糊不清,而從嘴裡吐出來的言語,也異常冰冷,卻又銳利到直指人心。
楊一這時候卻忽然笑了,雖然他的面部肌肉,的的確確是嘴角翹,眉眼下彎,但是在瞳孔深處,卻看不到絲毫快樂的成分,只有冷冰冰的決斷。
“這樣啊,這倒是個問題。”楊一抬起頭來看著平遠,看了半晌,才收斂了笑容:“這樣的話,我就把陽一文化旗下的股份拆開賣掉,比如動漫這一塊,我相信講談社方面,是很願意過來接盤的。還有陽一旅遊,溪止的後勁擺在那裡,只要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到,然後我是出國移民也好,還是拿這些錢,投資到曹建國的敵對派系那邊,都是很好的選擇嘛。”
平遠的眉頭擰了擰,覺得楊一有些負氣了,卻又說不出來任何勸慰的話。
“至少,陽一文化有這個魚死網破的能力。新來的那位記大人,在這件事情對於市長同志聽之任之,但這可不代表他就是曹的同路人。只是想要清洗前任留下來的痕跡而已,如果我了這份投名狀,他肯定樂意接納。”楊一攤手,儘管他也不喜歡這種局面,但是隻要平遠所說的話,存在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那麼他就不得不做好拼死一搏的準備。
他最大的依憑,就是有著別人決計想象不到的勇氣和決心,捨棄雲中城如此,那麼放下更多自然也沒什麼不行。
因為他不是這個時空的靈魂,而是一個重生者,很多時代驕子可能在遭受了挫折後,就一蹶不振,從此銷聲匿跡,能夠做到石玉柱那種程度,幾經起伏的,終究是少數。但是楊一不需要憑藉超人一等的心性,只要擁有先知這一個無神器,就能走到很多人的前面。
這是命運之神,賜予重生者們的大好福利。
他已經決定了,要是某些人真的死纏爛打,妄圖一次性毀滅這個新生的文化帝國,那他就北或者南下,反正今後十年,是機遇的十年,到時候不管是基金股票,還是房地產樓盤,總之先東山再起,然後回頭慢慢算賬。
楊一等得起,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過去流逝了的十七年,以及未來十七年的記憶。
這麼一算,就是三十四年的人生。
看到平遠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