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個江浩?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江景國詫異,總算是想起這個少年是誰。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孩子應該是他二伯的兒子。
只是那幾年他二伯母那邊因為有海外關係被嚴格調查,最後因為受不了汙衊跳樓自殺了。
而二伯從小就身體不好,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位長輩,只是曾經聽那個老頭子提起自己有個二伯,只是在小堂弟出生沒多久就死了。
他十五歲的時候與小堂弟見過一面,那個時候江浩才幾歲,因為長期跟著他外公生活,家境也不太好,所以長得比較瘦弱,不過在他的記憶裡,江浩應該還在首都才對,怎麼可能流落到這個偏遠的小鎮不說,還搞得這麼狼狽?
劉霞萍之前救了江浩的時候,自然也將他的家世給江景國提起過,這會兒想起來卻是有些不對勁。
江浩聽到這話,頓時神色變得黯然起來,“爺爺當時被調到這邊來,我就跟著過來了,沒想打有人汙衊我爺爺說他是壞分子,然後那個村裡的人就拉著我爺爺去批鬥,最後……”
江浩的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他雖然在毛家村住了這麼多年,可是卻無比的憎恨著那個地方。
要不是那些不要臉的村民,他爺爺也不會因為傷了身體一病不起,甚至他去求村長爺爺看病的時候,也以不給壞分子看病為藉口拒絕了。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爺爺病死!
更為過分的是,在他安葬了爺爺之後,那些人居然還喪心病狂的將爺爺的屍體拉出來批鬥,說什麼要給那些小人看看壞分子的下場。
無論他怎麼求那些人,那些村民都是冷漠的看笑話看熱鬧!
所以他恨,恨整個毛家村的人!
江景國敏銳的察覺到他身上凝聚的陰霾,看著這小孩面色陰厲,輕嘆一聲,“節哀順變,我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你。”
搖搖頭,江景國拍拍江浩的小身板,“這次過年跟我們一起過,等來年讓你堂嫂給你在鎮子上租個房子,好歹也是我江景國的弟弟,總不能一直這麼當個乞丐,去偷別人的飯吃。”
江浩被他說的有些害臊。
若不是真的餓的不行,他也不會去看偷盜這種事情。
更何況,他從來都是隻偷毛家村人的東西,不管是毛豆豆也好,還是其他的毛家村人,他都光顧過。
每每瞧見他們丟失了貴重的東西和糧食氣急敗壞,醜態畢露的模樣他就有種變態的舒服感。
“好了,既然是一家人,那麼也就別說兩家話了,你先收拾一下,待會兒坐你哥的車上,讓他把你駝回去。”
劉霞萍也覺得江浩不是什麼壞孩子,有那樣的遭遇更是讓她心生憐憫。
雖說那幾年各個地方的人的確動盪,人心叵測,一句話就可能被安上敵特份子的罪名,就連她老家趙家鄉雖然奇葩的鄰居多了些,可是也不至於做到毛家村那種置人於死地的地步。
現在想想倒是毛豆豆跟自己提起江浩的時候語氣裡的愧疚,想來也是清楚是毛家村的人對不起江浩,所以才沒有計較每次都被偷了午飯的事情,甚至也沒有將這件事兒說出去吧?
江浩沉默的點點頭。
雖然認了親戚,可是說實在的劉霞萍跟江景國對自家的那些親戚都沒有什麼好感,會讓江浩跟他們一起過年,也不過是看這孩子一個人的確有些可憐罷了。
若以後觀察出江浩也是個不安分的,他們自然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攆出去。
“既然認了我這個哥,有的事兒我不用多說規矩你也明白,少惹事兒多做事,要是你不安分,我一樣不會留半分情面。”江景國嚴肅道,那模樣活脫脫的就是個閻王。
江浩本來就對這位堂哥有些崇拜,也清楚這位堂哥小的時候日子難過,所以倒也很乖巧的點點頭,收起了身上的那些利刺。
問了醫生,確認江浩可以回家養傷,劉霞萍跟江景國就把他給帶回去了。
江浩果然還是個孩子性子,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回親人,這話也就多了起來,十分粘著江景國。
而江景國雖然沒心思哄一個小屁孩,可到底也是他弟弟,只要沒有姓朱那邊的血脈,他倒是不會過於在意,所以到也和顏悅色,自是始終板著臉,這大家長得威嚴倒是擺的很足。
安安的高燒也退了,王菊華便跟他們一道回去的。
一路上她顯然心事重重,抱著已經睡熟了的安安一直沒怎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