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無勢小流子。
而他卻是聞名省城、家大業大的大哥。
一百六十四
我不想繼續激怒龍雲,這已經不再需要。
“龍哥,你是聰明人。你和我不同。我什麼卵都沒得一筒,就是在別個手底下討碗飯吃,再沒得搞頭也就是而今這個卵相。你有家有業,和我真的不同。我從來就不覺得你沒種,你要是沒得種,你不得成為而今的龍哥。龍哥,你好生想哈,而今動不動張總,只要我告訴你葛朝宗的地方,我都是個死。你講我還怕哪一門?”
龍雲沒有說話,我繼續說道:
“你動張總?哈哈,龍哥,真不是我看不起你,只要你敢動,龐老闆想怎麼搞死你就怎麼搞死你,你跳都跳不起一哈,你信不信?到這一步,我就不信,談老闆會保你!只要張總一出事,生意搞不成,又加上和張總這麼多年的關係,龐老闆不弄死你,那就真的出噠鬼!你今天不管怎麼搞,張總不和我一起出門,葛總就是個死。談老闆到時候不和龐老闆一路辦你就算仁義,他會為你出面和龐老闆搞?你自己想哈。”
龍雲還是一言不發,卻顯得有些匆忙地從煙盒中抽出了一根菸,拿著打火機,齒輪響動傳來兩三聲,火苗才冒了出來。
“我反正也無所謂噠,張總被你綁走的時候,我就無所謂噠,左右都是個死,哪麼搞也沒得退路。搞好噠,我還是當個小麻皮;搞不好,我死也只有我一個人,今天這些事老子做噠,起碼跟我的弟兄還有條活路。你呢?你試哈看?你一出事,那就不是一個啊!你不出事,你還是個大哥,舒舒服服過你的日子。”
“你想何是(省城方言,怎麼,如何)談?”
龍雲終於開口說了話。
“放張總,過了明天,後天星期一,我就放人!”
龍雲的臉色開始緩緩輕鬆下來,我想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因為他有些漫不經心地問我說:
“我放張總,就算葛總沒得事,到時候我又怎麼交代。”
“哈哈,龍雲,你莫玩我。你洞庭湖的老麻雀,什麼大風大浪不曉得?你未必心裡還不清白。還是那句老話,你龍老大和我胡欽是不同的。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得關係,你只是葛總出錢請你這個朋友過來幫個忙?我呢?我是全副身家都在這裡頭,有人交代下來,不搞不行。葛總找起你來,你是為噠救他放的人,命怎麼都要比錢重要些吧。義氣也講噠,人也不得罪。真的有事,還有我這麼個背時鬼在這裡,輕輕鬆鬆一推,你龍雲還是龍雲,當你的大哥,過你的日子。自由自在。”
龍雲漠視前方,眼中滿是無奈與不甘,幾乎一字一句地說:
“看來我今天只有給你服個小,放了張總咯?”
張總的臉上顯現出擋不住地希翼與期待,我儘量掩飾著從心底爬上來的那股得意,想保持淡定微笑,兩邊嘴角卻不由自主張得更開,對龍雲點了點頭。
我的笑容僵在了嘴邊。
第336節
因為,就在我頭部點動的同時,我看見龍雲的嘴角也有一絲詭異地笑意浮現了出來,他頗有深意看著我,眼神中沒有開始了的焦慮,慌亂、無奈、不甘,卻有著一種摸不透地異樣光芒。
就像一隻餓了很久的老狐狸看著一隻又肥又嫩的小母雞。
這種光芒讓我覺得心慌起來。
我努力正了正身體,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地堅決、果斷,來掩飾這種慌亂。
但是,這一切都已經落入了龍雲的眼中。
他居然完全張大嘴巴笑了起來。
一百六十五
我的笑容完全退去,手腳一片冰涼,急切地想要需找自己的過失,更想要做點什麼,說點什麼來彌補。
那一刻,我真的方寸大亂起來。
龍雲上上下下不斷打量著我,笑意也越來越濃,終於,他說話了:
“胡欽,累噠你,幫我想了這麼好的出路。的確是不錯,要得,我完全沒得意見!”
這句話讓我本就眩暈的腦袋更加眩暈起來。沒等啞口無言的我憋出什麼話,龍雲就繼續說:
“不過,再不錯,我龍雲今天也是在你這裡吃了一個悶痰盂(黑話,道上切口:暗虧,啞巴虧的意思)。別個要是曉得噠,老子一把年紀,跑了這些年的社會,還在這麼個小朋友身上栽跟頭,我的面子沒得地方放啊。你講是不是?”
“手底下的弟兄跟著我為這件事忙前忙後,拼起老命搞了一向(方言,好幾天)。到頭來,勞民傷財,什麼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