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繼續前進。
四十分鐘過後,也就是凌晨三點,車隊抵達鏈子橋。到了這裡,距離前方的瑤鎮已經不足一百五十里。
“這都幾點了?讓你加快車速沒聽見是不是?狗…娘養的東西,五點之前必須進瑤鎮,晚了一秒鐘就斃了你!”
囚西在後面滔滔不絕的咒罵上,顯得精力極其旺盛。司機和衛兵在前面提心吊膽,冷汗涔涔。
這麼糟糕的天氣,隴西路況又不好,時速五十公里已經足夠驚險了,可囚西又一再要求加快車速,實在是強人所難。兩個小時,行進將近一百五十公里,這簡直就是拿命去賭。
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司機心裡亂糟糟的,他管不了那麼多了,要不然也是被槍斃,他只能賭一把。想到此處,司機再度加快了車速,心裡卻已經在盤算著身後事了。
“小心!”副駕駛位的衛兵突然大叫了一聲。
司機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看到車前一道身影已經越來越近,當即臉色突變,連忙猛踩剎車。可車速實在是太快,再加上雨天路面溼滑,終究還是無可避免,砰的一聲撞上了那道人影。
雨夜中響起刺耳的剎車聲,司機牢牢握住方向盤,汽車在橋上滑出二十餘米才停下來。車上的每個人都是驚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後面緊隨的其他車輛也急忙剎車,一片汽車追尾聲響徹夜空。
“媽的,嚇死老子了!”囚西抬手撫了撫胸口,“一群廢物,狗…屎!”
“撞人了?”司機怔了一下,衛兵趕忙開啟車門,想要下去看看。
囚西一瞪眼:“你做什麼去!”
“我…”
衛兵一愣神,囚西又罵道:“快點兒開車!老子趕時間!”
“可是,軍長…”
“我命令開車!你想找死麼!”
司機同衛兵對視一眼,皆是滿臉無奈,只得是再度發動車子,打算就此駛離。可司機連打了兩次火,都沒能將車子發動起來,戰戰兢兢的道:“好像出故障了…”
囚西臉色一變,當即大叫大嚷:“那還不快滾下去看!你們兩個都去!”
衛兵遞給了司機一隻強光手電,兩個人開啟車門,躍進厚厚的雨簾。司機爬到車下檢修,而衛兵則向前走,找一找剛剛被撞的那個人。
“真不順當…”囚西扯了扯嘴角,下巴上厚厚的贅肉耷拉下來,似乎也昭示了他此刻滿心的不耐煩。
嘴裡一陣咒罵,囚西低頭又去看手錶,忽然聽到車門聲響,有人帶著一股溼氣爬上了車子。囚西頭也不抬的問道:“修好了沒有?”
話音剛落,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匕首抵在了囚西的脖頸上,他愕然抬頭,便見得面前是一個十**歲的年輕人,頭上戴著黑色套帽,臉頰詭異的蒼白,在夜色之下,宛若鬼魅。而在駕駛位上,則是另外一個二十**歲的年輕男子,樣貌英俊,蓄著短髮,穿了一身髒兮兮的西隆軍服,五指蜷曲,很有節奏的輕輕敲打著方向盤。
“你…”
“噓。”文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匕首在囚西粗滾滾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有細微的血絲沁出來。
伸手在胸前的口袋中摸索了一下,文揚掏出了一張被水漬浸得發軟的黑白照片,將它舉在囚西的腦側,相當認真的比對了起來。
“有問題麼?”坐在駕駛位上的李青凝神盯著車前方,沉聲問道。
“沒有。”文揚搖了搖頭,“就是他。”
囚西張了張嘴,正欲說話,文揚抬手在他的大腦袋上拍了一下:“閉嘴!我聽不懂你說得什麼鬼東西!”
五十九軍軍長囚西也聽不明白文揚和李青在說什麼,但他卻清楚這些人必定是衝著自己來的,在捱了文揚一記打之後,也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古月要他的臉,先留個活口。”李青淡淡的說道。
“明白。”文揚應了一聲,伸手捏住囚西的脖頸下的動脈,不一會兒功夫,就將他掐暈了過去。
李青撇撇嘴,握住方向盤,一腳油門踩到底。
“沒問題啊。”正趴在車下檢修的那名司機滿眼迷惑的咕噥道,忽然發覺車子已經啟動,瞬間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往外爬。可他只來得大叫一聲,就被車輪橫碾了過去,橋上當即一片血肉模糊。
“喂!喂!”剛剛跑到前面去巡查的衛兵猛地一回頭,發覺車子已經開動,張開雙臂舉起手電大聲呼喝。
李青目光微凝,又加了車速,砰的一聲撞過去,直接衝上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