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走回沙發邊坐下。
“大戶人家果然麻煩啊。”曾士奇自顧自的嘟嚷道,攥起了茶几上的杯子,“錢黎明這是想等到晚上,看看準不準唄。”
他忽然又將杯子狠狠放下:“準不準?我特麼哪知道啊。反正錢已經到手,老子可不能坐以待斃。錢黎明那混蛋心狠手辣,他要是把我弄死往哪兒一埋,我找誰說理去?”
曾士奇再度起身,背起自己鼓鼓囊囊的小布包,徑自上樓。他闖進了一間屋子,輕輕開啟窗戶向著下面看了看。
在此之後,他又跑了樓上的幾間屋子,一一開啟窗子向外張望,最後終於確定,除了正門口,再無其他人把守。
“呼,老天幫我啊。”曾士奇長舒一口氣,將自己的小布包從肩上取下來,回身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在了床上。
羅盤、鈴鐺、桃木劍、符紙。。。
這些坑蒙拐騙的物件兒他全不要了,獨獨撿起了塞在布包最裡面的一套便衣。
曾士奇脫掉青布袍子,將這套衣服換在身上,而後快步下樓,提了沙發旁裝鈔票的皮箱向著衛生間走。
他小心翼翼開啟衛生間的窗子,探頭在外面瞅瞅,旋即整個人就好似一條滑溜溜的泥鰍一樣,從視窗鑽了出去。
雙腳穩穩的落在地上,曾士奇抱著懷裡的皮箱,目光警惕的在周圍張望,眼見四下無人,開始撒腿狂奔。
鹿水山莊把守森嚴,曾士奇心跳加速,縮著脖子,加快速度,哪裡黑就往哪裡鑽。
跑出去不過二三十米遠,他剛剛鑽進小樹林,忽然感覺腳下一絆,緊接著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
“哎呦!”曾士奇驚呼一聲,臉朝下摔倒,嘴巴正磕在一塊石頭上。
他疼的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不自禁的抬手摸摸前門牙,居然是空的。
這一跤摔得太狠,居然把曾士奇的門牙磕飛了。
手上溼乎乎一片,估計是流了不少血。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兒在口腔瀰漫開,使得他倒抽一口冷氣,輕輕蜷起了身子。
過了好一會兒,曾士奇才堪堪緩過勁兒,一隻手撐住地面爬起來,在腳下摸了摸。
他摸到了一條繩子。
“我艹。。。”曾士奇臉都綠了,“誰他麼這麼缺德啊,我日他八輩祖宗。。。”
他門牙磕飛之後說話有點兒漏風,一邊吐字不清的罵,一邊又提起了皮箱,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這一次走出還沒有七八步遠,腳下又是突然一絆,手裡的箱子脫手飛了出去。
“靠!”曾士奇身子一歪,又是“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他坐起身,在腳下摸了摸,發覺竟然又是一條繩子,正好攔在自己的腳腕上。
曾士奇一臉暴怒:“這他麼是誰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距離他不遠的樹林裡忽然傳來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曾士奇瞬間警覺,瞪圓了眼睛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但只看到了黑乎乎的一片:“誰?”
“哈哈哈哈。。。”手電光突然亮起,錢黎明笑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行了,不行了,大哥,我真忍不住了,太特麼好笑了!哈哈哈哈!”
說話間錢黎明又將手電光往曾士奇臉上照了照,捂著肚子,笑得更是前仰後合:“你看看,他都摔成什麼逼樣了!哈哈哈哈。。。”
另一個方向也亮起了手電光,李青從小樹叢裡站了起來:“曾道長,已經這麼晚了,還打算出門兒散步啊?”
曾士奇藉著突然亮起的手電光向著四面看了看,只見得在這片面積不大的小樹林中,竟然是貼地綁了足足十幾條繩子,顯然都在為自己準備著呢。
“我艹。”他的眼角狠狠抽搐,“今天栽了。”
錢黎明拍拍屁股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跨過那些繩子,來到距離曾士奇不遠的地方站定,彎腰撿起了裝錢的皮箱,呵呵一笑:“小子,真當我老錢好騙啊?沒這金剛鑽兒,別攬瓷器活,你懂不懂?”
曾士奇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乾澀:“錢老闆,我這行當確實不大仗義,可也沒犯什麼大錯,能不能放我一馬?”
“這麼說。。。”錢黎明問道,“你承認自己是騙我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要是說沒有,你恐怕也不信吧。”曾士奇挪了挪身子,抽著冷氣揉揉腰,“我呢,也不是什麼道士,三年前在燕京犯下案子,南下逃命,後來偷渡到了臨港。坑蒙拐騙偷,哪個賺錢就